向著巷子外走出去的黝黑稚童,此時正心心念念著自己結束之後,可以躺在床上歇著,樂邑的想法便是,自己能舒舒服服的休息一會,便是心中安慰了
熟不知眺望風雪城外兩條街的房簷之上,正是有一仙家弟子飛簷走壁,以意念感知自己僅存的那一點薄弱氣機
未曾走出小巷的黝黑稚童,正是遇上了面前的仙家弟子
面容英俊的男子此時像是從天而降,攔住了面前稚童的去路,眼眸中更加驚訝的便是這稚童身上的氣息,更是帶著幾分劍鼎的氣味
“神仙,你有啥事嗎?”樂邑趕忙行禮,語氣恭敬的說道
自是在市井中見過許多可稱神仙的人,樂邑自然也知道神仙這種人脾氣都不好,若是熱鬧,自己可就真的小命不保
男子一笑,收斂幾分自己仙家弟子的派頭,語氣帶著幾分溫和的說道“不知道,你見過一個很奇怪的人嗎?”
表情有些疑惑的樂邑開口詢問“是,什麼樣的人?”
“是一言語奇怪,衣著與我們不太一樣的男子,歲數應該比你大一些”男子解釋說道
樂邑自是不會與止羨聯想到一起,所以表情還算是簡單,“回神仙,沒見過”
語氣果斷的樂邑,表情稀鬆平常,像是在回答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英俊男子一笑,袖中掏出一錠銀,在面前稚童的身前劃過,嘴角依舊掛著和藹的微笑“告知去處,這一錠銀,歸你,如何?”
像是白日見了鬼的樂邑,表情瞬間驚恐萬分,竟是五體投地的行禮下去,語氣帶著幾分恐懼說道“神仙…真…真沒見過”
見到如此都不為所動的稚童,男子收回自己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那不可一世的仙家子弟的態度重新擺出
緊接著便不再說話,轉身消失在原地
抬頭偷偷眯著的樂邑,如釋重負的撥出一口氣,對於他這連市井小民都算不上的人,剛才可算是經歷了生死
稚童雖不聰明,可他的記性卻是好的不行,他依稀還記得那是在風雪城街道之上,也是一可稱神仙的人,也是那錠銀
可最終的結果便是漢子,轉身露出滿足的微笑之時,瞳孔便是瞬間睜的橢圓,隨後便一聲不響的倒在地上,血都染紅了地下雪
殊不知,稚童的身後,竟是流轉著一張黃色符紙,只是依稀可見敕令二字
風雪城主街之上
一個年輕婦人,牽著一歲數不大的稚童,二人正在街上閒逛
這世道,嫁了人,生了娃,不管年方几何,都是要以婦人相稱,婦人樣貌平常,稚童確是像個瓷娃娃般精緻的不行
說是婦人,可見到那胭脂攤,還是會變為走不動路的女子,人之常情罷了
孩童則是被丟在了一邊,無聊的踢著地上的積雪,緊接著孩童便是轉頭一望,眼神定在原地不動
已經開始一個又一個試的婦人,猛然間想起想起自己兒子不在身邊,驚慌般轉頭望去,這才撥出一口氣,可好奇的是孩童一動不動看著主街邊上走過的一個黝黑稚童
稚童便是剛剛劫後餘生的樂邑
婦人蹲下身,使自己頭和孩童一般高,緊接著問道“看啥呢?”
孩童語氣好奇,不自覺的指了指面前走過稚童,“娘,你看,那個人身後,怎麼揹著五個人,還有胖有瘦子的?”
被孩童說了一番的婦人,也是轉頭眯眼望去,可她又怎會看到孩童所說的場景
自是以為孩童玩鬧,拉過孩童的身子,自己繼續試著胭脂
可婦人越想越不對勁,因為這裡沒有幾個人不認識樂邑的,樂邑,孩童
女子慌了神一般的,將那個繼續盯著樂邑看的兒子抱起,胭脂竟是都不管的掉在地上
攤主一臉無奈,語氣有些暴躁的說道“哎,幹什麼去,我的胭脂!”
一旁的買主無不嘲笑這婦人有些衝動的舉動,哪怕是歲數小的鄰家小娘也嘴角揚起,袖捂著嘴角,作輕笑模樣
顯然街邊哪怕是發生什麼,與這稚童都無任何關係,稚童只是看著腳下的路,像是那畫卷中不會被在乎的存在,活著自己的人生
被嘲笑的婦人絲毫不覺得慌亂,因為她想起了一樁事,事件不大,只適合垂暮之年的老者胡言亂語的時候說出的一句話
“要記得,小孩子阿,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髒東西,若是他說出什麼奇怪的話,最好還是帶他離開為好”婦人謹記心中,所以才有今日一幕
虧了幾分氣機的止羨,也不練刀了,總覺得自己做的這筆虧本買賣有些揪心,他從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可他心中總還是有些不安
不安的是那女子,對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自己可以做到像這個時代人一般,與其談笑風生,可若是這天上神仙對自己出手,自己可就真的沒什麼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