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的顧墨存輕輕地將頭上的帽子取了下來。他的頭部到目前為止還不能吹風。上面還纏著一圈紗布。幾乎將整個後腦都裹得嚴嚴實實。
一個保鏢輕聲說道:“顧先生。這裡距離您要去的地方……”
抬起一隻手。顧墨存打斷了他的話。笑著說道:“不用告訴我需要多久。我並不著急。其實。我倒是很想欣賞一下沿路的風景。畢竟難得來一次。以後。也許沒有機會了……”
聞言。保鏢立即閉上了嘴。
車外不斷閃過的景色。對於顧墨存來說。是頗為新奇的。
看了一會兒之後。他覺得頭有些痛。於是閉上雙眼。稍事休息。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顧墨存的臉上已經恢復了神采奕奕。這麼多年的高負荷工作之下。他早已學會了如何用最短的時間來獲取最大的能量。此刻也不例外。
掏出手機。他點開一張照片。凝視了許久。
我要去見你了。在我所剩無多的日子裡。我最想見到的人。其實還是你。
這句話藏在顧墨存的心底。已經有幾十個小時那麼久。一開始。他不能下定決心。但是那種強烈的渴望。還是促使他坐了這麼久的飛機。親自前往澳大利亞。
他讓秦野去查。沒有查到榮甜的離境記錄。也就是說。她現在應該還住在夜昀夫婦那裡。位於珀斯的某個家族莊園內。
車開得很快。放下手機。顧墨存有些昏昏欲睡。
雖然在臨出發之前。醫生為他開了幾種恢復效果極佳的術後藥物。但他畢竟剛做完一次大手術。身體狀況很差。並不適合長途飛行。
可是。儘管所有人。包括秦野都是堅決反對。誰又能說服得了顧墨存呢。
正因為這樣。所以秦野才有些遷怒於榮甜。覺得她是紅顏禍水。不過。他轉念一想。趙昆妮不也是這樣嗎。自己又比顧墨存聰明到哪裡去呢。還不是心甘情願地被她耍得團團轉。直到現在也不死心。還想要和她面對面地談談清楚。
或許。一切都是孽緣。
榮甜從茶几上拿了一個甜橙。嗅了嗅。香氣撲鼻。
她拿起水果刀。剛要一刀切下去。馮萱從外面走進來。見到榮甜拿著刀。立即大喊一聲:“哎呀。怎麼能拿刀呢。快放下。”
不喊還好。她一喊。榮甜被嚇了一跳。水果刀的刀尖剛好在手指上碰了一下。割了一道極小的傷口。
見狀。馮萱自責得快要哭出來。連說都怪自己。
她急忙奪下榮甜手中的刀。又去找創可貼。
“媽。沒事的。一個小口子而已。”
榮甜並不在意地把手指放進嘴裡吮了吮。剛說完。右眼皮又跟著重重地跳了幾下。不僅如此。她肚子裡的寶寶也好像從沉睡中醒來似的。伸胳膊蹬腿。在裡面來回地折騰著。
“喂。你好像很有力氣嘛。”
她輕輕在肚皮上摸了一把。似乎感受到母親的愛撫。孩子動得更厲害了。簡直是前所未有。
“這麼淘氣。肯定是個調皮小子。”
馮萱找來創可貼。戴著老花鏡。小心翼翼地給榮甜的傷口貼上。
“哈哈。寵天戈還天天做夢。以為這一次能生個女兒。湊個‘好’字呢。我看。他是要失望了。我也覺得是個男孩兒。哎。要是小公主就好了……”
她笑著說道。
母女兩個正在閒話家常。外面忽然響起車聲。聽聲音。還不只是一輛。
“你爸剛出門沒一個小時啊。怎麼回來了。”
馮萱疑惑地說道。向外張望著。他們住在這裡。圖的就是清淨。平時前來做客的朋友並不多。何況也不會有人隨便上門。
“我出去看看。”
榮甜覺得自己今天從醒來就有些心神不寧。現在又有不速之客前來。她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
和馮萱一起走出門。夜家的房子前。果然停著三輛豪車。
先是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下了車。一身黑色西裝。看上去就像是電影裡的保鏢一樣。緊接著。一個人開啟最前面那輛加長豪車的車門。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走了下來。
馮萱用手扶著眼鏡。口中驚呼道:“周揚。。天吶……”
不等說完。她便雙眼一翻白。直挺挺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