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當然是幫我牢牢的纏住你的心,讓你永遠沉溺在我獨有的香氣裡不能逃離。”林桃花說的堅定,話語漸低,最後消失在周明姣好的唇瓣中。
周明眼角含笑,欣然接受了嬌妻別樣的道歉和霸道的宣言。
一番雲雨過後,火炕另一邊的飯菜徹底涼了,兩人收拾停當便讓人撤了下去。周明被自家娘子哄的開心,下午便扔下書本帶著她去了瓊涯縣有名的北郊梅林。
相傳很久以前,有一位才華橫溢的姑娘不願意草草嫁人,誓要尋得一位才貌雙全的郎君才肯出嫁。為此,她在北郊那片梅林裡掛了許多的花燈,每盞花燈上都寫著對聯或詩句,只有全部填上的男子才能與她會上一面,取得向她求婚的資格。
當時有一位書生一路過關斬將與她兩心相知。後來就有許多未婚女子效仿那姑娘在梅林懸掛花燈,祈求婚姻幸福。再後來,更有未婚男子也跑來一訴衷腸。久而久之,北郊的梅林就成了瓊崖一景,常年都掛著各色花燈,特別是每年梅花盛開時更是花樣繁多,比之上元節的花燈會都不遑多讓。
紅梅墜雪,白梅攏霜,大雪覆蓋了褐色的大地,到處飄蕩著清冽的梅香。林桃花在梅林裡穿梭,看著各式各樣的花燈迎風招展。燈上的詩句或是希冀,或是悽婉,都訴說著愛情的纏綿悱惻。
“明哥兒,我們也寫一個吧。”林桃花突然拉著周明的手說。
周明淺笑:“這裡都是些祈求婚姻美滿的未婚男女,你我已經心有所屬,掛在這裡豈不是很不應景。”
林桃花不以為然的說:“正因為我們是幸福的,掛在這裡才好讓他們知道所盼是可實現的啊。”
周明爽朗一笑,“夫人說的極是。”
於是,兩人跑到不遠處的街市買了一個花燈,林桃花提筆寫下“在天願做比翼鳥”,然後讓周明寫下“在地願為連理枝”。
林桃花拿著花燈仔細端詳,一行字跡娟秀,一行字跡蒼勁,一看就是一男一女。
“走,我們去掛上。”她在攤主怪異的目光下拉著周明去掛燈。
“如今新婚的夫妻也來湊熱鬧了嗎?”攤主笑著搖頭,卻不知此後新婚夫妻來北郊梅園掛燈會成為風尚。
周明將燈穩穩的掛在高高的梅枝上,林桃花雙手合十,看著那燈喃喃的說:“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綿綿無絕期。”
若不是這《長恨歌》中的後兩句不吉利,她是真想也寫到燈上面去的,如今只能改一改唸一念了。
周明待她說完,溫柔的牽起她的手,附和了一句“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綿綿無絕期。”
此情此景,郎情妾意,惹的前來掛燈的男男女女頻頻觀望。他們眼神裡帶著對愛情的希冀,也帶著對兩人感情的羨慕,最後化成殷切的期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周林二人走後,一位身姿窈窕的小姐帶著小丫鬟站到了那棵梅樹下,抬頭看著梅花叢中的燈籠。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她輕輕的唸了一遍,轉頭問道:“那是五味齋的東家和夫人嗎?”
小丫鬟兩眼茫然,她並不認識五味齋的東家和夫人。
小姐輕笑:“我真是傻了,怎麼問你呢。”
“阿菁,可掛好了?”夏侯越和岳陽並排走了過來,笑著問那位小姐。而這位小姐便是夏侯越的親妹子夏侯菁。
岳陽站在樹下掃了一眼梅花叢中的花燈,隨即四下看了看,笑道:“看字跡,這後一句倒像是明哥兒那傢伙寫的。呵呵,沒想到這兩人也會跑這來掛燈。”
夏侯菁笑了笑,對夏侯越說:“看了周家夫婦的花燈,我突然就不想掛了。此生所求必不可實現,何必自欺欺人。”
夏侯越嘆氣,“你若實在不願入宮,當時何必答應外祖?”
夏侯菁悽然,“外祖向來霸道,他的決定父親母親尚不能推掉,我一介女子又豈能推掉?”
“唉,如今已成定局便不要徒增傷感了,燈不掛也罷,回去歇著吧。”夏侯越也不知該如何勸導她,只能乾巴巴的說了這麼一句。
岳陽笑道:“阿菁小姐的《錦域》也練的差不多了,不如明日去五味齋聽聽桃花的意見吧。”
夏侯菁對此沒什麼看法,便點頭答應了。
夏侯越看著鬱鬱寡歡,帶著丫鬟先行離開的妹妹,轉身問岳陽:“你讓阿菁去見周夫人,可是有什麼想法?”
岳陽微笑道:“阿菁總歸是要進宮的,如此狀態實在不妥。桃花這人身上有種奇怪的氣場,與之相處總會讓人心情舒暢,不防帶她去試試,說不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