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有女朋友了?”樊聰瞠目結舌地看著顧淞,表現得比祁若南還要驚訝。顧淞推了他一把,沒好氣兒地說道:“你們倆鬧夠了沒有?我找的是女朋友,又不是男朋友,你們至不至於這樣大驚小怪的。”
“昕哥,他說的是真的?”樊聰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鍾昕。後者淡淡地笑了一下,回答說:“你們應該知道那個女孩兒,就是瑞恩醫療中心的田護士,幫顧淞找到座標的那個。”
喬升在一旁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隨即看了看手錶,對他們說道:“想吃午飯的就跟我走,嫌我小氣的人可以自己去吃龍蝦和鮑魚。”
顧淞和祁若南面面相覷了一下,聳了聳肩膀,說了一句,“有人請吃飯,不去白不去。”
五個人來到警局附近的一家自貢菜館。顧淞也真不跟喬升客氣,點了滿滿一桌子菜。幾個人一邊吃飯一邊閒聊。最開始,他們都對顧淞的女朋友很感興趣,一個個像八卦記者一樣逮著他問東問西。聊著聊著,顧淞就有點兒不耐煩了。他放下筷子,神情嚴肅地對喬升說道:“隊長,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怎麼了?”喬升正忙著夾菜,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
“你接下來是打算繼續抓尉遲良啊?還是去找這個兇手X呢?”
聽到這個問題,喬升一下子僵在了那裡,忽然間覺得沒什麼食慾了。他默默地抽了幾口煙,十分糾結地回答道:“上午得出的那些結論都只是我們的推測而已,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幾起案子是兇手X乾的。”
“什麼什麼?兇手X?”樊聰“啪嗒”一下把剛將夾的排骨掉在了桌子上,他發現自己這一上午好像錯過了很多關鍵資訊。“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有點兒跟不上你們的節奏呢?”
這一次,祁若南又耐心地把他們討論的內容跟樊聰大概敘述了一遍。聽過之後,樊聰對顧淞豎了下大拇指說:“兄弟,我絕對挺你!我覺得找尉遲良這件事本身就不太靠譜。要是再按照這個速度查下去,估計到明年過年都不一定能逮著那小子。”
“咳咳……”顧淞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悄悄衝樊聰使了個眼色。後者這才注意到喬升陰沉得好像要殺人的表情。“對不起啊,喬隊,我不是故意打擊你的。只是……”樊聰尷尬地撓了撓頭髮,繼續說道,“最近這幾天一直跟著兄弟們在外面跑,能留人過夜的地方,不管是賓館、出租屋、夜總會還是洗頭房,能找的地方我們幾乎都找遍了,根本沒查到任何可疑的資訊。
“你說尉遲良要在R市逗留這麼久,作案前的準備工作那麼繁瑣,他總得有個地方落腳吧。他堂堂一個富家少爺,從小被父親嬌生慣養,就算是被警方通緝,他也不是那種能去睡橋洞子和公園長椅的人。更何況,我們已經找流浪漢瞭解過情況了,他們也沒能提供什麼有價值的資訊。
“也許還有一些能夠藏人的地方我們沒有找到,也許尉遲良這兩年學會了易容和偽裝,我們沒有在茫茫人海中發現這個混蛋。但如果真的像顧淞說的那樣,殺人的根本就不是尉遲良,而是另有其人,我們就算跑斷了腿也不可能找到他的蹤影。再繼續下去也只是浪費大家的時間而已。”
喬升沉默了一會兒,低沉的情緒稍稍有所緩和。“我沒有說我不同意顧淞的推論,但是隻有我贊同是沒有用的,因為我說的也不算數。這一次的案情太重大了,省廳已經派了領導來督查辦案。至於下一步該怎麼走,該做什麼,最終做決定的人是他們,不是我,我只是負責執行任務罷了。
“顧淞說的情況我會如實向上面的領導反映,至於他們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我實在不敢向你們做出什麼承諾。不過……”喬升頓了頓,緩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手上多少還有點兒權力,如果你們執意要順著這條路調查下去,那就按照你們的想法放手去做吧。找出尉遲良跟兇手X之間的關係,拿出點兒像樣的證據來。一旦遇到了什麼困難,你們就立刻跟我彙報,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們的。”
“謝謝喬隊,我一定不辜負你的信任。”樊聰第一個做出了表態,接著是祁若南和顧淞。輪到鍾昕的時候,他只是悠悠地說了一句,“不用問我,我只是個保鏢而已。”說完,他瞥了顧淞一眼,後者立刻衝他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喬升提醒他們說,“允許你們做特別調查這件事別再讓更多的人知道了,省著他們在背地裡說閒話,說我偏心。”
“你確實有點兒偏心啊,總是很看重我師兄的想法。”祁若南半開玩笑地說了句實話。
喬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我承認,面對家人,有的時候我確實會投入比別人更多的感情。但是你們也別忘了,這小子犯錯誤的時候,我罵他比罵你們狠多了。”
“這倒是真的。”樊聰幸災樂禍地說道,頓時覺得心裡平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