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有的迷惑,有的暗自慶幸,也有膽小的感到害怕。老周暗自鬆了口氣,他和幾個礦工自然是屬於暗自慶幸的那些人。
何敬唐哼了一聲,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開始吧,一個一個地搜,別漏了。”
麻桿這回搶在洪把頭前面大聲應著,表示著自己的忠心,指揮著礦警開始對礦工們搜身。
第一個搜完了,身上啥也沒有,麻桿擺手罵了句“滾蛋”。可礦工剛走兩步,便被洪把頭攔住。
“把電石燈開啟!”洪把頭惡聲惡氣地命令著,又抬頭掃視了一圈站著的礦工,露出一絲冷笑。
王八蛋,還真琢磨到電石燈上了。老周暗中慶幸的同時,也感到後怕。
一個一個的礦工被搜身,電石燈也沒有遺漏地被逼著開啟,都沒有問題的才准許離開。老周和二虎子等人順利地過了關,走出了礦井。
“今兒真險哪!”出了礦井,沒走多遠,二虎子便長出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開口說話。
老周沒有回答,只是回頭向礦上看了一眼。
他似乎可以想見,何敬唐興師動眾,洪把頭信心十足,可最後什麼也沒撈著,該是如何一副失望、沮喪、憤怒的樣子。
……………
夜晚,在一根堰的老洞裡,趙鐵和老周又見了面兒,互相交換著資訊。
“看來,炸藥是輕易不能往外偷了。”老周有些憂心,還有些後怕,“今天虧了大梅,要不,我和剛發展的幾個礦工可就讓敵人一窩端了。”
“是啊,你我都盼著能拉出些礦工,建起一支礦工游擊隊呢!”趙鐵也吐出了一口長氣,停頓了一下,說道:“這個大梅,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那天她和我說燒硫磺的事,我想來想去,心裡也沒底。明天,我要再去一趟窯戶莊,非要探清她的底不可。”
“你有辦法?”老周問道。
趙鐵拍了拍包袱,苦笑道:“這不,又上了一些貨。她那天要是有意留的話兒,再見到就會主動叫我。到時候就來個開門見山,還就不信了,萬一有什麼變故,我還收拾不了一個丫頭?”
“你——”老周有些驚愣,又有些哭笑不得,“你可莫要小瞧她,這丫頭神神秘秘的,怕是有些門道。”
“估計是不簡單。”趙鐵想了想,說道:“雖然摸不透,可卻不象是敵人。要不,我也不會冒這個險。”
“是啊,我也不相信她是壞人。”老周沉吟著說道:“把底摸清也好,否則咱們老是疑神疑鬼,以後的行動也不能放手去幹。嗯,你直接去她家恐怕不方便,不如我找個人,把她叫出來談。”
“一個女娃,想要叫出來怕是不那麼容易吧?”趙鐵還有些疑慮,“而且,在什麼地方談呢?大道上,樹林裡,不方便啊!”
“叫她到莊上一個礦工的家裡。”老周比較有信心,說道:“那個礦工的閨女和她是玩伴兒,應該沒問題。要是不行——呵呵,你再去她家門口搖那拔浪鼓。”
“好吧,你人頭熟,就聽你的。”趙鐵也笑了,又與老周開始商議炸橋的事情。
………………
開門見山,趙鐵覺得是個好主意。同樣,經過反覆思索的沈宸也認為是最快的捷徑。
女兒身,這是一個難以克服的困難。倒不是指殺人,而是其他方面的不便,使她必須參加到抗日集體中,也必須加入到游擊隊或八路軍。
沒聽說國*軍中有扛槍打仗的女兵,也不好找。而且,似乎也只有八路軍兼收幷蓄,但戰鬥部隊中有沒有,也不好說。
編故事嘛,沈宸比較擅長。這個時代,兵荒馬亂的,即便是編的,也沒法求證。
反正她覺得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趙鐵或老周找她攤牌,或者她再故意去吸引他們的注意。
只不過,事情來得很快,當蘭子跑來找他,說是貨郎在他家,要是需用什麼便去挑揀時,沈宸便猜是趙鐵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