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長得俊,也怪有意思的。”年輕女子還在笑,看著沈宸的背影,說道:“這名字嘛,俗了。”
男子笑了笑,說道:“鄉下丫頭,還不是差不多的名字。”
“你看她象鄉下丫頭?”年輕女子收起了笑容,說道:“穿的是黃呢子大衣吧,和日本鬼子的一樣。說不定,就是日本鬼子的。”
“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有什麼奇怪的。”男子搖了搖頭,說道:“興許她家裡就有人扛槍打仗,繳獲了送給她穿的。”
年輕女子想了想,也不敢確定,也不想追究,說道:“可能吧!咱們也別站這兒啦,該回去了吧?”
“你要逛夠了,那咱們就走。”男子無可無不可地聳聳肩膀。
沈宸走到叔叔和王大爺身邊,看他們挑選好的牲口。那是一頭大騾子,按照王大爺的說法,這頭騾子既能拉車,又能耕田,是別人用熟了的,也好駕馭。
除了騾子,還有一掛車,雖然破舊了點,但作價也便宜,幾乎是半賣半送。
“回到村裡,找個木匠收拾收拾,用起來沒問題。”孫洪山檢查了大車,覺得挺合算,抬頭徵詢般地看著沈宸。
沈宸不想挑毛病,也覺得老人家想得周全,精打細算也比自己強。
牲口、大車都有了,孫洪山又去買了些糧食和鹽,都裝在車上。回到攤上,孫洪山便讓妻子領沈宸去買布,好做新衣服。
沈宸不稀罕什麼花的綠的衣服,只買了點白布,準備做兩件裡面穿的襯衣。嬸子拗不過他,只好作罷。
至於去吃大餐的事情,王大爺和孫洪山都表示反對,藉口攤子上走不開,讓嬸子去買了素豆腐湯,三個人就著乾糧對付了一頓。
沈宸也不好自己去大吃大喝,便領著菊子、二旦和小花,隨便找了個蓆棚,吃了水煮丸子和芝麻燒餅。
吃飽喝足,沈宸等人又逛了一圈,買了襪子、牙粉等個人用品,又買了兩瓶酒。眼看天色不早,他們回到攤上,便張羅著收拾回家。
去的時候用步量,回來就坐上了大車。雖然不是膠皮軲轆,有些顛簸,可也輕快了許多。
二旦坐在前頭,跟著王大爺學了一會兒,便試著趕了起來。在他想來,以後拉腳在外,就是自己的活兒了。
而車上除了買的東西,以及沒賣出去的獸皮、凍肉,還多了幾個筐簍,都是魏春兒送的。
雖然魏春兒說是白送,是感謝沈宸借錢幫助,但沈宸壓根就沒想著要她還錢。這些筐簍,就算是兩抵了,儘量價值相差很大。
王大爺坐在車轅上,叼著菸袋,不時指點二旦一下,笑眯眯地說道:“要說還是大梅想得周到,有了這車,坐著是舒服。以後啊,村上的人可都要沾你家的光了。”
孫洪山笑道:“說什麼沾光,俺們一家還不都是多虧鄉親們照顧。”
沈宸和菊子坐在車後,肩靠著肩,低聲說著話。
“聽魏春兒說,要從各村抽調民兵,成立什麼區中隊。你說,會不會抽到俺?”
看著菊子很期待的眼神,沈宸撓了撓頭,說道:“那誰知道呢?咱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章程,坐在這裡瞎想啊!”
菊子不滿地用肩膀頂了沈宸一下,說道:“讓你幫想辦法呢,怎麼就成了瞎想。”
沈宸輕撫額頭,裝模作樣地想了想,說道:“區委在張莊吧,你讓魏春兒幫你問問不就行了。”
“她不行。”菊子搖了搖頭,說道:“因為是親戚,她要幫俺,不怕俺爹孃生氣呀!”
“那讓村上的民兵隊長去問。”沈宸推託著,不想把這事兒攬在身上。
菊子輕輕嘆了口氣,嘀咕道:“就不願答理他,毛毛愣愣的,當個破隊長,就覺得了不起。”
沈宸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其實也不用著急打聽,上面肯定會發通知。到時候看是個啥條件,看自己合不合格。”
菊子苦笑了一聲,說道:“也只好這樣啦!看你也不上心,就想著對付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