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開啟了龜田的鐵皮箱子,將裡面的東西搜了一遍,幾件衣服被胡亂扔在地上,然後抬起頭,有些失望地對沈宸說道:“師父,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物品,看來重要的東西他並沒有隨身攜帶。”
沈宸點了點頭,並沒露出特別失望的表情,說道:“看來他是有些聰明的,不過,這就要看他的嘴巴是不是夠嚴了。”
狗子嘿嘿一笑,惡狠狠地說道:“一會兒就讓我們來伺候他吧,就算是銅牙鐵嘴,也會讓他開口說話。”
沈宸也笑了起來,說道:“那就呆會兒看你的。”
審訊、逼供也是一門學問,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有用的情報,當然是特工的必學課程之一。
聲音漸漸遠去,周圍安靜下來,被沈宸認為還需要至少一個小時才會清醒的龜田,慢慢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儘管強烈的暈眩不時襲上腦際,但被毆打的疼痛倒使他的精神能夠慢慢集中。他奮起意志,咬緊牙根,盡力使自己的頭腦變得清澈。
隨著汗珠從毛孔中不斷流出,麻醉藥的藥力在慢慢揮發,龜田感到暈眩感逐漸退減,他成功地抵消了麻醉藥的作用,但也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但龜田知道,他已經沒有休息的時間了。拼盡力氣,他在冰冷的地面上翻滾了幾下,來到鐵皮箱子旁邊,費力地喘著氣,他慢慢坐了起來。
他的手被兩副手銬反銬在背後,儘管他不會傳說中的縮骨神功,但關節能進行伸縮和轉折。
箱子的薄薄夾層被開啟,龜田憑著手指的觸覺,挑了一個尖鉤型的工具,摸索著,插進了手銬的鎖眼……
雙手自由了,龜田又捅開了腳上的銬子,這一些簡單的動作就讓他感到極為疲累。
他知道,以這種狀態是不適合與敵人搏鬥的,只有出奇不意,幹掉那幾個敵人。
該死的支那人,到底是哪個組織的,怎麼會與自己過不去?
龜田挪到牆角,斜倚著坐下,將手腳上的銬子都虛虛地戴上,將匕首放在身後,調勻呼吸,慢慢恢復著體力。
這是間二十多平的地下室。對,只是地下室,而不是那種專業的審訊室。
沒有什麼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另一邊靠牆處還堆放著木箱,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八嘎牙魯,敢打我,龜田嘴角上翹,眼中射出了陰冷的寒光。
他已經忘了過去是如何殘酷地折磨落到他手裡的犯人的,只覺得是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
隨著腦袋的不斷清醒,他已經想明白了此次失手被擒的原由。作為在法租界裡黑龍會的耳目,他可能是行事囂張了一些。
咣噹一聲,門被開啟,然後是樓梯上的腳步聲響起,龜田眯了眯眼睛,斜歪著頭躺在地上,裝出還在昏睡的樣子。
沈宸和狗子走了進來,狗子手裡提著小火爐和一桶水。
“這傢伙,還睡得這麼死呢!”沈宸不屑地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龜田,邁步走過去,突然眼神凌厲,狠狠一腳踢在龜田的頭部。
龜田還等著對手靠近,放鬆警惕呢,沒想到一腳就把他踢得昏了過去。
等龜田被冷水潑醒,睜開眼睛,看到沈宸已經開啟了箱子的夾層,裡面的東西都被擺了出來。
而狗子正收拾著爐子,看到龜田睜開眼睛,他嘿嘿一笑,把火鉗子捅了捅,炭火變得紅亮起來。
“用這個很方便,滋滋的烤肉香味瀰漫在空氣中,日本鬼就會慘叫著問一答十。或者灌水,半桶水下去,他就會連祖宗八代都說出來。”沈宸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又低下頭去。
龜田知道被耍了一回,用力掙扎,發現手腳已經被鎖得結結實實。
狗子走了過來,毫無憐憫地將燒紅的火鉗子烙在龜田的後背、大腿、前胸,稍觸即走,既讓他感到疼痛難忍,又不使他再次陷入昏迷。
龜田疼得時而蜷伸得象只蝦米,時而雙腳亂蹬,象是溺水待斃的老鼠,他的嘴裡不斷髮出變了調的痛呼,低沉而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