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沒有馬上答話,故意作出震驚還未消除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問道:“長官,是不是要監控金鋪、首飾店等有可能的銷贓地點。或者,將珠寶首飾的特徵圖樣兒列印出來,秘密分發給這些店鋪,讓他們留意。”
梅森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目前的偵破方向便是這樣。我會讓文書列印,並印刷出來,很快就給發給你。你先安排人手,確定要秘密通知或者派人蹲守的地點。”
“是,長官。”沈宸敬禮,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果然是最常用的偵破手段,在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也算是中規中矩,挑不出什麼毛病。
沈宸回去交代完工作,便坐在辦公室裡思索,琢磨著怎麼利用好那幾件比較特殊的珠寶首飾。
銷燬或隱藏,當然也是一種辦法。可要是能誤導對手,甚至栽贓陷害,讓敵人窩裡鬥,豈不是更好?
只不過,想法挺好,還需要謀劃和時機,可別弄巧成拙,反倒露了馬腳。
正思索著,電話響了。沈宸伸手接起來,裡面傳出了熟悉的聲音,是曹炳生,約他晚上在某某飯店見面,有重要事情相談。
曹炳生不直接來找沈宸,而是有些神秘地碰頭,這已經有段時間了。沈宸想了一下,好象是他幹掉打砸《大美晚報》的特務之後。
對此,沈宸也不太在意。和自己在一起有多大的危險,他還能不知道?否則,他也不會搬出來,也不會裝出和陸雙沒有什麼關係的樣子。
放下電話沒多長時間,梅森便派人送來了一沓油墨印刷的紙張,上面便是珠寶首飾的特徵等描述。
沈宸先是仔細看了一遍,把這些珠寶首飾都記下來,才叫來手下,分發下去。
在辦公室裡又呆了一會兒,沈宸換上了便衣,扣上禮帽,悄然從側門出了巡捕房。他一邊走,一邊往唇上粘了鬍子,又戴上副眼鏡,形象立刻有了改變。
化完裝後的沈宸先來到了自己的管區,原來是穿著制服巡查。雖然已經有三天沒去,但今天他卻是便衣,且化了裝。
幹掉要刺殺自己的蘇成德等特務,沈宸就知道對手還會再來。儘管他不怕,可以防萬一,還是必要的。
如果要再對自己下手,沈宸覺得在自己的管區,在巡查和上下班的路上,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哪怕並不認識自己,也能憑著探長的制服認出自己。
所以,沈宸化了裝,換了便衣,以別人想不到的方式照常出現在管區,照常進行巡查。
走到了熟悉的街道,看到了熟悉的店鋪,沈宸並沒有絲毫的異常,腳步不緊不慢地走著。
但周圍的人或物,都沒逃過沈宸的眼睛,都被他觀察到了,包括一個熟悉又不熟悉的傢伙。
說熟悉,是沈宸見過這個傢伙。就在要刺殺他的那天,沈宸也是化了裝從街上走過,將幾個可疑的傢伙都看在眼裡。
說不熟悉,是相對那個特務而言。那天他並沒有出手,只是路旁的一個小攤販。當然不知道沈宸見過他,並給他打上了“特務”標記。
而且,派這個特務來的李士君也沒想到,當天沒出手的竟然也暴露了。
但這個特務卻不是來刺殺沈宸的,順著這個傢伙兩次張望的視線,沈宸過了馬路,走進了茶館。
茶館一樓沒有幾個茶客,沈宸也沒發現可疑的,便邁步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沈宸隨便找了個座位,茶博士上了茶。他一邊貌似悠閒地喝著,一邊不露聲色地觀察著。
很快,靠窗的三個漢子引起了沈宸的注意,並把他們與外面的那個特務聯絡起來。
這三個漢子的穿著、舉止象是幫派人物,沈宸相信自己的眼力。而且,這三個人並不是一般的幫派人物。
說到上海的幫派,古已有之,但興盛卻是在近代。
鴉×片戰爭後,隨著中國的家庭手工業在列強商品輸出的衝擊下日益沒落,中國的農業也因戰亂、災荒、苛稅等原因日益破敗,失業破產者和無業遊民的大量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