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邈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改日再議,只是給雙方一個臺階,避免一個尚書令、一個漢壽亭侯當眾吵起來,劉協面上不好看。
結果,關羽直接揪住“改日再議”四個字,將張邈和陳宮定義成擅權之臣,欲效仿董卓、王允、李傕?
連盧植都抬出來了?
“漢壽亭侯,你言過了!”張邈鐵青著臉:“我等誅殺叛賊李傕、郭汜後,陛下就已經親政,豈會如董卓、李傕一般擅權?”
關羽冷目而對:“陛下既然已經親政,爾等屢屢阻撓又是什麼道理?”
張邈死咬牙關:“難道身為臣子,就不能勸諫陛下嗎?”
“勸諫?”關羽丹鳳眼怒睜:“陛下賞賜有功之臣,爾等卻三番兩次的阻撓,你將之稱呼為勸諫?”
張邈頓時語塞。
劉協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本來是迎接功臣的大喜事,卻忽然變成了劍拔弩張的局面。
“張司徒,退下吧。”劉協呵斥一聲,看向張邈的眼神多了不滿。
張邈吃了一驚,知道今日的言行已經引起了劉協的猜忌,連忙低頭請罪:“陛下,臣知罪。”
看向關羽,劉協的語氣微微緩和:“漢壽亭侯,暫消怒氣吧。朕這次沒有被挾持,軍政諸事,皆會由朕過目。”
“溫侯、司徒和尚書令,也不是擅權之臣。”
“朕也不是昏聵之君,自然會賞罰分明,不會因此而寒了忠臣義士之心的。”
“劉繇兵敗辱君,雖然僥倖逃得一命,但已經不適合再當揚州刺史;太史慈智勇雙全,能驅兵討賊,能選賢治政,可替朕牧守揚州。”
“詔令稍後就會下達,忠臣義士知曉朕之心意,定會勠力同討涿城偽帝。”
劉協這話說得相當有水平,既安撫了呂布、張邈和陳宮,也安撫了關羽。
關羽連忙行禮請罪:“陛下,是臣方才魯莽了。臣委實不願再看到朝中有奸人權臣作祟,以至於讓陛下寒了忠臣義士之心。”
張邈和陳宮暗暗對視一眼,內心的忌憚更深了。
“關羽一介武夫,竟也有如此心計?”
“必然是來長安城之前,就已經提前預演過這種情況,才會有如此反應。”
“那袁術給關羽請賞,肯定也是提前商量好的。”
“該死!中這匹夫之計了。”
張邈和陳宮終究還是有私心的。
若無私心,全力助劉協拉攏劉備關羽等人,以劉備的個性,必然會甘心當一個大漢相父。
可惜。
張邈和陳宮只是比董卓、李傕在方式上要多一些技巧,將挾天子改成奉天子,論其本質跟董卓、李傕沒什麼區別。
張邈和陳宮,依舊是想要執掌朝中權柄。
輔政大臣,只能是張邈和陳宮,而不能是劉備!
沒了張邈和陳宮的反對,劉協當殿擬了聖旨,讓黃門侍郎宣讀了對關羽和太史慈的任命,其餘有功將士,也得到了相應的冊封。
而朝中除呂布、張邈和陳宮外的公卿,也沒反駁。
一部分是不願意摻和此事,一部分則是存心想看張邈陳宮的笑話。
這朝中公卿,可不是鐵板一塊!
至於袁術,劉協先是論了袁術的罪,隨後又論了袁術的功,功過相抵後,袁術被罰在長安城禁足三年。
三年後,若表現良好,可以返回汝南繼承汝南袁氏的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