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於家的下人忙碌了起來,一箱箱的草藥被抬了上來,越到後面,箱子越小,也越精緻。每一個箱子,都放好之後,開啟蓋子。唐朝挨著檢視,偶爾還會停下聞幾下,甚至是咬上一兩口。他不斷在盒子裡挑挑揀揀的,找出來幾樣草藥。
“去拿紙筆來。”唐朝架著一口大鍋,把草藥直接倒進去,然後熬製起來,順便喊道。就在話音未落的時候,他悄然的把手中悄悄抹上的血跡,滴進了鍋裡。他要煉製的是復骨丸的簡化版,因為他現在沒有火焰了。七拼八湊的找到了幾樣相近的藥材,卻還是差了一味恢復藥材,所以,他把自己的血液滴了進去。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恢復力。
就在大鍋裡熬著藥,唐朝開始揮筆寫著。很快一張幾百字的一張紙就寫好了。他直接伸手在已經成了膠狀的藥材之上揉捏起來,整個鍋在大火之上飛速的旋轉起來。很快十粒黑色的小藥丸就搓出來了。
“這是復骨丸,一共十粒,每天給他吃兩粒。一粒是睡前,一粒是泡浴前。”
“還要泡浴嗎?”於老頭一臉死了親爹的表情問道。他肉疼,快疼死了。因為唐朝把他的一株珍藏的草藥給用了,那是他重金收來的,可遇不可求。不過為了兒子,他也只能咬咬牙,沒阻止。
“也可以不泡。這是一道心法修煉秘訣。不過因為要求太苛刻,並不適合所有人。想要修煉,就只能泡浴,需要的藥材也寫在上面了。不過,我先警告你,如果沒有服用這藥丸,泡這藥浴,會死。怎麼辦,你自己拿主意。”唐朝說著直接把紙遞給了於老頭。他就朝著外面走去,只是路過於威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唐朝扯掉了臉上的偽裝,然後對於威說道:“那十顆藥丸吃完,你就可以復原了,也只是復原,站起來。如果你想真正的站起來,那就只能泡藥浴,至於能學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我不得不提醒你,這藥浴死不了卻也痛不欲生。”唐朝說完轉身離去。
“威兒,不如這藥浴就不泡了吧?只要復原了,就可以了。像爹一樣,還不是在這風坨鎮站得穩。”於富貴說道。
“巖叔,你能不能像他一樣,忍住?”於威看著唐朝消失的背影,然後突然問道。
“少爺。老巖雖然能忍得住,卻不會這麼風輕雲淡。他體內沒有真氣,不能靠真氣減少痛苦,也就是說,他需要承受完整的減傷和撕裂痛楚。我自認做不到,如此淡然。”當初那個捂著於威嘴巴的黑衣人,說道。
“爹,仇是我自己的,禍是我闖的。戲別人幫我演了,劍別人幫我扛了。難道這血誓也要假於人手嗎?我自己的恩怨,我自己扛。他讓我看到了,我未來的自己,我應該活成那樣。起鍋吧。”於威淡淡的說道。卻有了一絲,唐朝扮他時的一絲絲淡然的神韻。只是很快,於威就變成了一個聲嘶力竭嘶吼的鴨子。他全身變得通紅,慘叫哀嚎,卻被人死死的按在桶裡。出手的人正是那個叫巖叔的人,在開始前,於威鄭重的拜託他,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讓自己離開桶裡。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桶裡。巖叔帶著一絲心疼,死死的按住於威的腦袋。不管於威如此的慘叫,他都沒有絲毫的鬆手。作為一個修煉者,他自然明白,修煉從來沒有不吃苦的。這可能是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於富貴從開始看了一眼,於威全身發紅,就抹著老淚出去了。他站在院子裡,聽了幾聲之後,再也忍不住,直接躲開了。一個時辰,於威慘叫的喉嚨都嘶啞了,終於安靜了下來。巖叔把他從水裡撈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暈過去了。於老頭帶著幾個人,一直守在於威的床前,看著手中的紙,核對著一個個的步驟。藥浴一個時辰,暈厥之後不要叫醒,等自然醒。
唐朝換上了他當初的一身破爛的衣服,好在已經洗乾淨了。他晃晃悠悠的出了於府,發現錢錢的馬已經沒了。他不由的懷疑,這個奇葩女人不是提前跑了吧。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了一個位置,當他看過的時候,卻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腦袋正好伸出來,正是錢錢。她看到唐朝,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番,這才朝著唐朝揮了揮手。
“怎麼樣了?怎麼這麼久?”錢錢問道。
“幸不辱命。”唐朝沒好氣的說道,順手掏出兩塊玉片扔了過去。
“成了?哈哈,本小姐就知道,你可以的。”錢錢小心的摸著玉片,滿眼痴迷的看著,就好像珍寶一般。突然,她吸了吸鼻子,對著唐朝懷裡的方向,然後一臉怒意的看著唐朝。“你敢私藏?拿出來?告訴你,就是你把它吞了,本小姐也能聞出來。快點拿出來。”
唐朝詫異的看著這個女人,還真是個奇葩的本事。他又摸出來八塊玉片,不過卻沒有交出去。
“說好的價格是兩片,我幫你賺回來了。這是人家給的打賞,是我自己的收入。別和我說什麼奴隸,奴隸那一份就是兩片。不過鑑於你的貢獻,這打賞就分你一半,如果你不同意,就一拍兩散,死都不會給你。”唐朝還沒等錢錢開口,直接說道。他說完直接把玉片握在了手裡,順便堵住了她的藉口。
“成交。”讓唐朝意外的是,錢錢竟然直接點頭答應了,沒有一絲猶豫。雖然最後戀戀不捨的看著唐朝手裡的四個玉片,卻沒有再開口討要。回到那個客棧的時候,唐朝終於不用睡棺材了,改成了一間正常的臥房了,出錢的還是財迷一般的錢錢。唐朝把頭髮散著,遮擋了大半長臉,只露出一隻眼睛。在沒有實力的時候,盡情的暴露自己的長相是一件很作死的事情,特別是他這種不喜歡卑躬屈膝的人。
回到客棧之後,唐朝就沒出過門,一直在房間裡,利用玉片修煉。這也是他以死相逼留下玉片的原因。倒是錢錢的感應位置,天天都在外面。也不知道她在哪裡找生意呢。
第五天,一大早,一大群人,把唐朝和錢錢居住的客棧團團圍住了。統一的著裝,胸口繡著一個於字。近百人的行動,把整間客棧都驚動了,雖然一大早,不過看著衣服,卻沒人敢說什麼。錢錢趴著窗戶看了一眼,就悄悄的溜進了唐朝的房間。畢竟就算住套房,唐朝也是最偏僻的那個,錢錢的倒數第二。
“於家人來了。我有種預感是找我們的。那錢不是你偷人家的吧?”錢錢一臉緊張的問道。她只是築基,還是個水貨。那人馬之中,帶隊的是於老頭,她見過,身邊的親衛是可是金丹。
“你又想怎麼樣?”唐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終於練氣六層了。說起來,他也就是恢復實力,而不是第一次修煉。
“你出去頂著,不要把我交代出來。”錢錢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分贓的時候,你可沒這麼說。”唐朝無奈的看著錢錢一副翻臉不認人的樣子,說道。他隨即起身,就打算出去。他自然知道,於家來人,是因為什麼。
“等一下,讓你一個人出去,我也有些過意不去。”錢錢瞪著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傷害的說道。“要不這樣,那些錢是無辜的,你把它們交給我吧。”
“滾,趕緊滾。”唐朝罵罵咧咧直接把門摔上。他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於老爺,不知道駕臨小店,有什麼吩咐?有什麼需要,您開口就是了,怎麼能勞煩您親自來呢。”一個穿著金邊錦袍的中年男人匆匆趕來,對著於富貴點頭哈腰的問候著。
於富貴剛準備敷衍兩句,正好看到唐朝從樓上走下來。換成了一臉笑意,他就迎了上去。
“小哥,老於怠慢了。”遠遠的,於富貴就拱著手說道。
“於老,客氣了。看來,令郎的情況應該不錯。”唐朝拱了拱手,回道。
“哈哈……得貴人相助,是犬子的運氣。不知道小哥方不方便移步到家裡,吃幾頓便飯?”於富貴笑著問道。
“於老,客氣了。這種事,叫個人來喊一聲就行了。沒什麼東西,直接走吧。”
“哈哈,要的,要的。”於老頭笑著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等等我,等等我。一個嬌小的身影直接從二樓翻身下來,一路小跑的過來,邊跑邊喊道。“唐糖,要去哪裡呀?怎麼不帶上我這個大小姐。”錢錢一副自己人的模樣,一點都看不出來之前的嘴臉。
“錢小姐對吧,我們見過。既然方便,就一起,一起。”於富貴雖然疑惑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看著唐朝一臉的嫌棄,錢錢一臉笑嘻嘻,他還是說道。
“好說,好說。於老爺,我們家唐糖這人特別的木訥,不喜歡說話,有什麼事情,和我談就行了。”錢錢直接把唐朝拉到一邊,然後代替了他的位置。隨即,她回頭對唐朝說道:“對吧,唐糖。”
“我不喜歡說話。”唐朝鄙視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