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祭師弟,是師兄對不起你們。可惜老夫因果已斷,沒有來生,難還這段因果了。”青天道士的虛影,對著虛靈的位置,輕輕的躬下了身子。
“閉嘴。青天,青祭已經死了。數萬年前就已經死了,死在你那些假仁假義的下屬手裡了。這世間只有柳生祭,除了青義師弟,誰都沒資格提起那個名字,這話老夫說的。”已經氣息不足的柳生祭,突然暴躁了起來,嘶吼道。
“老夫慚愧。”
“青天,你就是個廢物。”柳生祭大聲喊道。“女娃,十息之後,老夫就要走了。你自己保重,以一己之身救一界,老夫佩服你。”
“看來,你確實是個只會勸人去死的人。”朱挺看著空中,然後對唐朝說道。
唐朝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只是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現了。
“女娃,保重。”柳生祭最後一聲吶喊之後,就沒了氣息。
“吼……”虛靈仰天大吼,全身的虛影不斷的浮動,扭曲。周圍的空間,在一瞬間就全部崩塌了,直至數千張之外。它揮舞著兩隻巨大的爪子,朝著面前的柳如是抓去。同時,它猛的張口,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它口中傳來。
“砰……”一聲音爆突然從古琴之上傳來。如焚之上的七根琴絃同時崩斷,柳如是全身的火焰暴漲,化作一隻飛舞的火鳳。下一秒,柳如是抱著雙手拍在古琴之上,連人帶琴的衝進了虛靈的口中。
虛靈猛的把柳如是吞下,巨大的火光在虛靈的口中熄滅了。青天道士抬起手,放出了搖曳不定的三花。就在他打算把三花丟進虛靈空中,賭一賭的時候,一段悠揚的琴音卻突然傳來,正是來自虛靈的體內。
“唉。用最有希望的曲子,做悲壯的事。但願這份功德,可以給你的來生換個無憂的一生。”唐朝嘆了口氣,自語道。他聽得出來,柳如是彈的曲子就是當天坐在他的飛劍之上,彈奏的那曲充滿美好希望的曲子。
隨著琴音不斷的傳來,整個虛靈的虛影之上,燃起了一層火焰。暗紅色的火焰,在虛靈不斷的撲打下,卻依舊不息不滅。痛苦的虛靈不斷的掙扎,巨大的能量波動,讓崩潰的空間,逐漸的蔓延。上萬丈的空間,已經化為虛無,混沌之風不斷的從塌陷的空間缺口中吹進來。原本鬱鬱蔥蔥的草木,瞬間變成了虛無,荒涼無比。只是片刻,柳家鎮的周圍已經赤地千丈。
隨著火焰的燃燒,虛靈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少,全身的黑影逐漸開始變的透明,最後哀嚎一聲,化為了虛無。不過,依舊有顆很微小的黑色珠子彈飛了出去,只是虛靈最後爆發的氣勢之下,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虛靈消失,半空之中浮現出一個火團。火團緩緩的開啟,是一對燃火的羽翼包裹在了一起。羽翼之下,是一個穿著一身火紅長裙的女人,抱著一把古琴,火紅的羽翼正是在她的背後伸展出來的。
唐朝看著虛空之中的人影,送了一口氣。“看來,我不只是可以勸人就義的嘛。”只是他的話音剛落,半空中的人影,雖然散去,化作無數的火星,泯滅在了混沌之風下。
“你可以試試去勸下那個玩沙子的傢伙,勸他好好活著。”朱挺突然說道。“不陪你了,看來我有事做了。”朱挺的身影懸浮了起來,他的手腳也緩緩的活動了一下。不過,他沒有多適應,而是朝著巨大的空間缺口飛去。
唐朝沒有說話,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傳來了一種火熱的感覺。彷彿此刻,他不是躺在佈滿冰霜,凍裂的大地之上,而是躺在火堆之上。背後的炙熱越發的濃烈,唐朝的額頭汗流不止。他咬緊牙關,忍耐著背部傳來的灼傷的感覺。雖然疼痛難忍,不過也並非沒有好處,唐朝感覺自己的傷勢逐漸的開始加速恢復。他不知道的,一個抱琴少女的圖案正在他的後背刻畫出來,而這個少女抱著古琴的手掌上,有著六根手指。不久之後,完整的圖案出現之後,和五臂骨魔一樣,逐漸的從唐朝的背後隱去了。
隨著虛靈消散,周圍的低溫已經消散了不少。不過因為空間崩潰,大量的混沌之風帶來了不僅僅是毀滅,同樣也有難忍的寒冷。朱挺的周圍撐起了一層的空間壁壘,混沌之風彷彿一把把鋼刀,不斷的切割在他身上的空間壁壘。他扛著強勁的混沌之風,艱難的靠近空間崩塌處的邊緣。就在他剛剛穩定住,開始搖搖欲墜的時候,他的雙手已經開始結印,一陣陣奇妙的波動,從他的身上傳出,進入到十分緩慢修復的空間崩塌處。
一根根無形的線,逐漸佈滿空間裂縫之處,一塊塊空間壁壘浮現出來。最後所有的壁壘連成一片,消除了裂痕,一塊缺口就修復完成了。雖然看似簡單,朱挺卻重重的喘息了一下。不過他沒有休息,繼續朝著前面修復過去。
唐朝就像昏迷了,閉著眼睛依舊躺在地上,呼吸均勻,卻沒有醒來。其實,他是抗的太辛苦,實在不想動彈。不過事與願違,他突然睜開眼睛,陰陽劍出現在手中:“春木抽枝埋土盡,不負春風草木深。青蓮劍歌,破土!”唐朝翻身而起,就在他躺著的地面之下伸出來一柄劍刃。他一聲斷喝之下,無數的劍影浮現出來,全部化作無數的劍氣,射進地下。
上百棵劍氣凝結而成的大樹從地下拔地而起,唐朝飛身落在巨樹之上。他揮舞著陰陽劍,指引著劍氣縱橫在整個地下,把整個地下的土層全部都抽空了,硬生生的把地面切下去十多丈。無數劍氣凝結而成的樹根在抽打著某處堅硬的石球。石球破碎,一個狼狽的身影從石球之中逃了出來。
“姓唐的,學會玩陰的了。”司馬有些狼狽的從地下鑽出來,身邊圍繞著一層泥沙,不斷的抵擋著劍氣的侵襲。他手中握著一把土黃色的長劍,揮舞的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