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上下,視死如歸。”大長老一身是血,白色的布衣已經染紅。他緊握著手中的長劍,舉劍指天悲呼。
“大長老,不可。”老太君伸手製止,雖然相隔不遠,卻是徒勞。
大長老的話音剛落,劍指來敵,就準備捨身突破個口子。長劍急速刺去,面對砸向天靈的長棍,不多不避。悲涼的笑容中,帶著一絲不甘,又有一絲解脫。
“大長老……”幾聲疾呼幾乎是同時叫道。卻不能阻止大長老舍身的決心,他堅定的持著長劍刺向帶著面具的老頭,一個金丹後期高手。
長棍臨頭,吹散了大長老的髮髻,就在一顆頭顱即將崩裂的時候,一道長槍橫空而來。長槍的槍尖直接紮在長棍之上,巨大的力道讓老頭退了兩步。
“醉夢挑燈殺盡敵,不負白馬不負旗,軍歌!”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磕飛的長槍突然發出一陣鳴響,嘹亮而悲壯,又帶著一絲勇往直前的激烈。一隻手握在了顫慄的長槍之上,一頭白髮,一身白袍,立在大長老身前。長槍化成一道殘影,乍然刺出,一分為九分別刺向面具老頭的全身要害。
面具老頭揮著長棍,格擋槍影,就在他以為全部擋下的時候,肩甲一痛。一柄長槍已然穿肩而過,又是一聲鳴響,一股無形內勁在傷口處震動起來,直接把傷口撕裂開來,人也飛了出去。
“賈玉?大少爺?”
“賈家的那個殘廢?”
“他不是殘了麼?”
賈玉反手持槍,槍尖斜垂,一臉傲然的看著前面的敵人。就在這個時候,數道人影出現在老太君的周圍,全力拼殺,一股勁的帶著老太君返回了賈府的門前。看著老太君被攙扶上了賈府的臺階,還在戰鬥的人群都默契的停了手。只有屍魔這個傢伙,根本不管不顧,和田正還在拼殺。而在他的腳邊,已經躺了一地的王家高手。田正已經不復開始的那種狂傲,鼻青臉腫的五官都快擠在一起了,露出來的面板都是青紫成片。
“各位貴客登門,賈某未曾遠迎,失禮了。現在,可以一一的還給你們。”賈玉對著大長老揮了揮手,然後說道。大長老會意的守在賈老太君的身邊。紅琴從懷裡拿出來兩個玉瓶,倒出來一紅一綠兩個丹藥,直接給老太君服了下去。
“沒有想到,他竟然還能站起來。不可能的,當初是鐵掌直接拍斷了他兩腿的所有筋骨和經脈。就算苟活下來,也應該廢了呀。”王雄拓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唐朝走之前,派人給賈玉送過一封信,帶著一個藥瓶。大概的意思就是,準備出遠門,臨行之際擔心妹妹安危,準備了一顆丹藥,可以暫時壓制住賈玉的傷勢,甚至讓他爆發出更大的實力。可惜的是唐朝把藥效想高了,也低估了賈玉的傷勢,匆忙之間沒考慮太多,導致賈玉一直沒見效,差點沒趕上。
“無妨,區區一個小輩,再毒一次就是了。就算整個賈府上下也就是老夫一個毒囊的事情。”毒春秋就不以為意,拍了拍身上的口袋。一陣淡淡的綠色霧氣飄散起來。王雄拓不由的挪動了一下腳步,離他又遠了一點。而在王雄拓身後的五個兒子,也不自覺得退了兩步。
“玉兒,你小心了。這些人都是王家的老底,還有一批人隱在人群沒有出手呢。”恢復了一些血色的老太君,喘著氣,對賈玉說道。
“難道這小子會賈家的霸王槍?不是已經失傳了麼?”一個臃腫的胖子,正躺在一處高樓的樓頂,身下是一隻舒服的躺椅。
“狗屁的失傳。霸王槍,槍中霸主。霸王九式,軍歌就是其中一式。槍出如號響,槍勢勇往無擋,九槍歸一,凱歌再鳴。可惜,他好像只悟出來三式。”老乞丐提著酒葫蘆,灌了一口,嘆了口氣,說道。他的眼神盯著白衣的賈玉,滿是擔憂之色。
“看你的樣子,這是惦記賈家的安危呢。擔心就上,你一個老叫花子,還瞻前顧後的呢。”錢胖子鄙視的看了一眼老乞丐,這一段時間見他的次數比這些年的都多,對於他的臭味都有點免疫了。只是讓錢胖子想不通的是,這種惡臭,為什麼連遮蔽嗅覺都不行呢。
“白袍加身,長槍隨行。賈家不成器的弟子,賈玉,請戰!”賈玉一聲斷喝,全身氣勢放開,腳下的青磚盡裂。金丹頂峰的實力,頓時把周圍空氣都壓的稀薄了許多。沒有再停留,賈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空中連閃兩次,已經落入敵方人群。長槍飛舞,槍勁凝實,橫掃十丈之內。
王家的長老見狀,稍有退卻。可是,馬上又堅定的提著武器衝了上去。十六人圍住賈玉,可惜依舊無法近身。槍出如龍,橫掃如虎,變幻不斷的槍影,總是詭異的突兀出現。即使是十六人的合圍,四面八方的進攻,依舊沒有任何效果。
“孤影寒風獨釣雪,不染白頭不見客。第二式,傲霜!”一聲輕喝,賈玉的身影驟然消失。烈日當空之下,一片雪花飄落,接著無數的雪花洋洋灑灑的飄蕩在整個戰場。一層寒霜出現在這十幾個人的衣衫之和武器之上,霜凍的脆響不斷的傳來。四道冰晶一般的槍影閃過,鮮血四濺之後,四個人從空中跌落下來。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一驚,原本面色猙獰的十多個人,此刻多少帶著一絲慌亂。一聲哨聲突然響起,和賈玉拉開距離的十多人彷彿重生一般,直接遁逃了。賈玉卻也沒有追趕,飛身返回賈府門前。他抬頭掃視了一圈,房上房下的都沒有放過。最後轉身返回了賈府。一眾賈家之人,攙扶著老太君,也回府了。
“這小子氣勢不錯。沒想到,他竟然忍辱了這麼多年。”錢胖子看著賈玉的樣子,嘆道。
可是老乞丐卻搖了搖頭,一臉痛惜的看著賈玉消失的背影。他站起身,遙望著王雄拓所在的那棟小樓。他看的卻不是王雄拓的位置,而是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