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說誰!反正沒說你!”沈雲瑤靠在蔣璐懷裡,聞言頗有些不悅地懟道。
蔣璐趕緊幫她道歉:“宋姑娘,沈姐姐喝醉了,她說什麼你都千萬別往心裡去。”
沈雲瑤本來都已經闔上眼睛,似乎要睡著了,突然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下子跳起來,揮著拳頭衝宋容倩大喊:“大家都是嫡女,憑什麼爹就總偏向她!我就是不服氣!”
蔣璐怕沈雲瑤傷到宋容倩,趕緊上前想把她拉回自己身邊,還不忘扭頭對錢穎心道:“錢姐姐,你也趕緊把宋姑娘哄回去吧,兩個人都喝多了,萬一有什麼磕碰剮蹭的,明個兒的花朝節還怎麼出門!”
錢穎心原本正坐在一旁看熱鬧,聞言覺得蔣璐說得也有道理。
她倒是不介意沈雲瑤能不能去花朝節,但是見她如今這幅控制不住自己的樣子,萬一不小心傷到宋容倩,那自己回家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想到這裡,錢穎心才終於起身過來挽住宋容倩的胳膊,嬌聲道:“宋姐姐,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宋容倩卻一把甩開錢穎心,上前兩步,雙手將沈雲瑤的拳頭捧在掌心裡,聲音哽咽地說:“沈妹妹,我太能明白你的感受了,我也有個這樣的大姐,她只比我大三歲。
“從小到大我都活在她的陰影底下,不管我做什麼,祖父母、父親眼裡就只看得見她!
“好像只因為她從小沒了娘,就必須要身邊所有人都把她當寶貝似的捧著,憑什麼呢?憑什麼!”
“就是,憑什麼,憑什麼啊!”沈雲瑤也激動起來,“她娘又不是被我害死的,爹也不是她一個人的爹,那也是我爹啊!”
“可不是麼,宮裡賞的軟煙羅,我那麼喜歡,爹卻不管不顧,說一句大姐要準備嫁妝,就都送去大姐房裡了!我只比她小兩歲,難道我不需要準備嫁妝麼?”
“我爹天天誇她字寫得好,誇她讀書抄經,卻對我熬夜繡的荷包不屑一顧。字寫得好能當飯吃麼?連根針都沒拿過,爹就只會縱著她!”
“大姐就會在我爹面前裝可憐、博同情,一有什麼事兒就立刻哭她死去的娘,我爹馬上就什麼都妥協了,真是晦氣死了……”
錢穎心和蔣璐分立左右兩邊,本來是要來把二人分開的,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見剛才還恨不得把對方灌醉的兩個拼酒的人,此時居然越湊越近,乾脆把椅子拉到一起。
兩個人手拉手,頭對頭,你一句我一句地控訴著父親對長姐的偏疼和對自己的不公。
說到傷心處,二人直接盡棄前嫌,抱頭痛哭。
最後宋容倩更是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雲、雲瑤,你、你放心,明、明個兒只、只要你大姐敢、敢去郊外踏青,我,我一定幫你出一口惡、惡氣……”
“那,那咱們一、一言為定。”
兩個醉鬼磕磕絆絆地說完,眯著眼睛,摸索著勾住了對方的小拇指,做了個約定。
蔣璐無奈地說:“錢姐姐你趕緊帶宋姑娘回去吧,我送沈姐姐回家。”
出了酒樓,被初春還有些料峭的晚風一吹,沈雲瑤徹底醉死過去,沉甸甸地壓在蔣璐跟和玉身上。
和玉之前一直沒有進去伺候,而是在樓下等候,這會兒看到沈雲瑤醉成這樣,嚇得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沈姐姐只是喝醉了,回去喝點醒酒湯睡一覺就好了,沒事的。”
“可、可是姑娘如今正被老爺禁足在家,今天本就已經是偷著出門了,現在醉成這樣,若是被老爺知道了,那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