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的門被開啟後,同樣是一陣陣腐臭味兒,簡直比我家衛生間吊頂上面聞到的味道還要濃重。
我藉著手電筒的光亮掃視了一下衛生間裡的情況:大小和我家的差不多,約摸有七八個平方,門口處有一個老式冰箱倒在地上,洗手池和馬桶已經發黃髮黑,浴簾是展開著的,透過半透明的浴簾,隱隱約約能看見有個東西縮在後面。
樑子並沒有像我這樣進門就觀察,而是舉著手槍和手電筒迅速走到浴簾處,然後一把掀開浴簾。
那後面的東西原來是一個桶式浴缸。
樑子俯下身去,稍微檢視了一會兒浴缸,但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於是他又折回來和我一起仔細觀察這個倒在門口的冰箱。
我們怎麼也沒想到,頂住衛生間門的會是這樣一個大傢伙,而且冰箱門被繩子捆成這樣,實在讓人費解。
但按理說,老式冰箱並不大,它的重量也不至於能頂住樑子踹門的那猛力一腳,並且反作用力還將他彈了回來,所以樑子對這臺老式冰箱格外在意。
他再次俯下身去,在捆冰箱的尼龍繩上面摸了一把,然後回頭說道:“裡面應該有東西,你帶刀了嗎?”
我搖了搖頭,轉身回家去拿刀子。
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一陣手機鈴聲,回頭一看,樑子正在從口袋裡掏手機。
他掏出手機喂了一聲後,臉上的表情就變得非常焦慮起來,眉頭漸漸擰成了一個“川”字,然後放下電話,衝我說道:“阿明,局裡有突發情況,我得回巡捕局了,你看,這裡的事情,要不……”
我馬上就意識到了,應該是巡捕局那邊的特大連環殺人案有了新進展,他必須馬上回去,於是回道:“沒事,沒事,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處理。”
樑子聽後便沒再耽擱,和我一起回到樓下,快速收拾了做指紋鑑定的那幾樣東西,急匆匆地就走了。
送走他後,我提了一把水果刀,重新上到702房間,開始割那冰箱上的繩子。
繩子並不牢固,很快被我割斷了,然後我迫不及待地開啟冰箱門。
頓時,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面而來。
我捂著鼻子往裡面看,裡面卻是滿冰箱的泥土,黑色的,已經結成了塊兒狀。
我用刀子輕輕地颳了幾下,泥土就簌簌地往下掉。
一間傳聞鬧鬼的屋子,屋子裡被鎖住的衛生間,衛生間裡一臺裝滿黑土的冰箱,一個人正蹲在黑暗裡,使勁颳著冰箱裡的黑土。
這幅畫面,任誰看到都會覺得詭異無比,更何況是作為畫中人的自己?
我颳了一會兒,起初的那種迫不及待已經漸漸轉變為恐懼,手上的動作自然也慢了下來。
因為我總覺得,在這個屋子裡的某個角落,有一雙眼睛,也許就是先前在自家衛生間吊頂上看到的那個東西,或許它正貓在某個黑暗處,正在死死地盯著我看……
這種不適的感覺,跟以前看過的恐怖片情節有關,也跟自己最近的親身經歷有關。
我很清楚,這是在陌生而複雜的環境裡,體內的自我防禦機制所產生的心理壓力,而且這種壓力作為當事人本身,是很難自我排除的。
關鍵是,這種恐懼感越來越強烈。
為了緩解這種壓力,我決定起身先到外面抽根菸,順便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然後再進來繼續刮。
可就在我剛站起來的時候,又有一個聲音突然從浴缸那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