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在隆隆開進的大軍中央,克雷沒太多時間跟這兩個人饒舌。
他看了一眼立於自己馬前,渾身沾滿了泥濘,全是狼狽像的這倆。
囂張跋扈的俘虜國王喬弗裡·拜拉席恩一世,此時正躲在王太后瑟曦·蘭尼斯特的懷裡,身體肉眼可見地瑟瑟發抖。
看到克雷停下腳步,瑟曦·蘭尼斯特這女人反倒是比她的國王兒子有膽識一些,雖然害怕,但還不至於失態。
她沒認出來克雷,畢竟只是在臨冬城見了一面,統共加起來也沒有十分鐘,這都一年多了,能記起來才是怪事。
她當然認得克雷背後的金戟人魚旗,幾乎每個蘭尼斯特的貴族紋章學都不錯。
但她並不能肯定克雷是誰,只能試探性地說道:
“這位大人……我和我的兒子很冷,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暖和的帳篷?”
她盡力露出自己認為最美麗的一個笑容,雖然因為緊張,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臉上,現在沾滿了泥巴。
克雷沒理她,瑟曦·蘭尼斯特在自己這裡價值不大,充其量算是喬弗裡·拜拉席恩的一個附贈品。
他的目光,停留在喬弗裡·拜拉席恩的腦袋上。
準確的說,是他頭頂,在一片泥濘中顯得特立獨行的王冠。
相當刺眼,克雷不喜歡這東西,於是說:
“去,把他的王冠摘掉,我們的軍隊裡,可沒有這樣的國王。”
沒想到,剛剛還慫的像一隻可憐的鵪鶉的喬弗裡·拜拉席恩,頓時像是被拔了毛一樣,死死地按住自己的王冠,驚叫道:
“不行!不行!你們這些……背叛者!不行!”
侍衛看了克雷一眼,克雷擺擺手,示意侍衛繼續他的任務。
喬弗裡·拜拉席恩徹底急了眼,由於他的手是被拴著的,因此捂著王冠這個動作,對他而言實際上非常吃力。
但他不管這些,紅著眼,都想張嘴咬走向他的侍衛一口。
“母親……我是國王!他們不能這樣對我!這是我的王冠!”
喬弗裡胡亂地喊叫著,間雜著他一個養尊處優的人,所能想到的最難聽的髒話。
但侍衛充耳不聞,一把捏住喬弗裡那沒什麼力氣的雙臂,另一隻手已經摸向了他的腦袋。
“這位曼德勒家的大人……能否給我和我的孩子一個體面呢?我知道北境都是重視榮譽的,您這樣,我一個女人都覺得不妥。”
這話說的客氣,實際上翻譯過來,瑟曦的意思就是:
欺負女人和孩子算什麼好漢?
不過克雷壓根就不會聽這種屁話,榮譽是和平時期貴族的娛樂,而戰爭的時候,哪怕是爬過去,只要咬開了對手的喉嚨,都算你贏。
作為贏家,則通吃一切。
“省省力氣吧,瑟曦·蘭尼斯特,看看他那樣子,真的是跟在臨冬城一個樣子,一點長進都沒有。”
“你們蘭尼斯特家族,底蘊如此深厚,居然能整出來這麼一個貨色來當國王?我真的很難理解你們的思路。”
“怎麼?你看我做什麼?是準備讓他當一輩子傀儡?別扯淡了,你們誰能活的過他?”
瑟曦一聽到臨冬城這個名字,頓時明白眼前的人是見過自己和喬弗裡的。
再看了一眼克雷那變化很大,完全脫去稚氣的臉,一個名字頓時湧入了她的腦海。
“你是克雷·曼德勒?”
她驚叫道。
克雷也沒有否認,點點頭:
“我是,所以,你們什麼樣子,我很清楚,不要端你們這國王和王太后的架子,記住,在這裡,你們只是我的俘虜,而俘虜,是不配帶有冠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