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溫學士,你確定我父親,不是因為傷口潰爛而死的是嗎?”
寒風夾雜著徹骨的凍雨,砸在了臨冬城,這座北境最古老城堡的角角落落,羅伯·史塔克站在領主的房間內,望著閃爍的燭火,目光沒有聚焦。
他批著厚厚的獸皮披風,但是仍舊不能給他帶來絲毫的暖意,空空蕩蕩的幽暗房間,好像一張大開的巨獸嘴巴,要一口把羅伯·史塔克給吞下去。
站在現在北境毋庸置疑的主人身後,披著長袍的魯溫學士嘆了口氣,蒼老的聲音透著疲憊,他說:
“恐怕是的,我的大人,艾德大人的體內,我找出了一種在學城曾經見過的藥物。”
老學士看著羅伯·史塔克的背影,繼續說道:
“我在學城主修的就有藥劑學,這是一種並不常見的藥物,其作用就是讓人興奮,隨著藥量的加大,人就會越來越興奮。”
沉默了很久,羅伯·史塔克似乎是自語般的喃喃問道:
“所以,我父親回來時所表現出的精神狀態,實際上都是這該死的藥物在起作用,實際上……他本身應當是非常虛弱的。”
嘆了口氣,羅伯·史塔克的話也是魯溫學士心中的推論。
當艾德·史塔克回到臨冬城之後,得到訊息的魯溫學士立刻前來檢視領主的情況,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學士,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艾德·史塔克反常的精神狀態。
意識到問題之後,他立刻進行檢查,但為時已晚,艾德·史塔克最後的精力被派席爾大學士的藥劑給榨了出來。
回到臨冬城的艾德·史塔克,在一次突然的昏倒之後,就再沒有醒過來,渾身的傷口潰爛,氣息迅速衰弱,最終死在了臨冬城,迴歸了舊神的懷抱。
這個訊息,對於剛剛散去大軍,進行修養生息的史塔克家族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整整消沉了一個多星期,已經成為臨冬城公爵的羅伯·史塔克,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肩上壓力的巨大。
看起來年輕上位,風光無限的自己,實際上對眼下的局面完全無能為力。
他剛剛帶領軍隊打敗了不可一世的蘭尼斯特軍隊,就在一個多星期之前,最後一批貴族軍隊離開了臨冬城,返回了他們在北境土地上的家堡。
現在已經是秋季了,學城的渡鴉早就將這一訊息帶來了臨冬城,這一期的糧食,對即將到來的冬季,顯得異常重要。
所有軍隊回到自己的家鄉之後,都會被立刻組織起來下地收割糧食。
而這個時候,羅伯·史塔克根本不可能要求他們再集結於臨冬城,他根本做不到。
而且,光憑藉著魯溫學士的一面之詞,就讓所有北境貴族相信這是蘭尼斯特的陰謀,艾德·史塔克的仇要算在蘭尼斯特的頭上。
究竟有多少人會採信,羅伯·史塔克心裡根本就沒底。
還有,妹妹艾莉婭到現在沒見人,蘭尼斯特那邊也沒有訊息,這令羅伯·史塔克既揪心又費解,他實在不明白,艾莉婭究竟在誰的手上。
每一天看著哭成淚人的母親和妹妹珊莎,羅伯·史塔克的胸口就好像憋著一團火,他真想不管不顧地再次開啟對蘭尼斯特的全面戰爭。
南下!南下!
衝進君臨去,把所有姓蘭尼斯特的全部殺死,家族的仇恨,只能用鮮血來償還!
但是,這漫天的冰雨,又讓羅伯·史塔克剛剛升起的熱情消失了,他現在已經是臨冬城公爵了,必須要站在一個全域性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了。
“將這一訊息,用渡鴉告訴我所有的封臣,讓他們立刻前來臨冬城。”
“那他們的軍隊呢,大人?”
“暫時不動,儘快完成糧食的收割。”
“如您所願,我的大人。”
……
第一個趕到的,就是賽文城的伯爵,這位克雷的密切戰友,家堡離臨冬城就半日的路程,訊息到達的當天晚上,風塵僕僕的賽文伯爵就到了臨冬城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