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蘭是徹底的文盲,得一點一點的學,從最簡單的名字和橫撇豎捺開始學,所以陳溫教給張阿蘭和阿蝶的字,還不一樣。張阿蘭學的晚,有點兒慢,還經常被陳溫逮到寫錯了。
但阿蝶就不一樣了,她經過她孃的教導,已經能識得很多了,就連陳溫都經常誇獎阿蝶字寫得好,又聰明。
張阿蘭不服氣呀,怎麼能輸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所以才學兩天,她們興致勃勃,都在認真的學習,不放過一分一秒。
當然,張阿蘭起先可不是這樣。
第一天學的時候,陳溫明確告訴過她們,晚上會考考她們。等到晚上的時候陳溫考學,張阿蘭想耍小聰明,抄一下阿蝶的,卻發現她跟自己寫的好像還不一樣。
於是張阿蘭抄也抄不了,躲也躲不過,畢竟這是自己答應下來要學的,她只能加倍認真了。
陳溫不是個嚴厲的人,但她用溫柔攻擊你啊,張阿蘭有時候開小差,陳溫就會露出難過的表情,張阿蘭每每都覺得傷了陳溫的心,於是更加努力了,都不敢插科打諢。
你要是想學不會,就會辜負陳溫的一番心意,比起打罵,張阿蘭更看不得陳溫眼裡的失落。
她可是小溫妹妹的阿蘭姐,凡事姐姐都要給妹妹當個榜樣,帶個頭不是嘛!她要這點兒事情都學不好,還怎麼當個阿姐啊!
陳溫覺得張阿蘭有這樣的覺悟,非常好,教的也可認真了。
這晚,張阿蘭實在學的累了,握著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陳溫把椅子凳子挪了下,空出位置來鋪床,然後拿掉張阿蘭手裡的筆,想把她挪到床上睡。
扶她起來的時候,張阿蘭被驚醒了,一抬頭磕在了陳溫的下巴上,陳溫被磕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張阿蘭還暈暈乎乎的。
“我還沒有寫完呢。”
張阿蘭眼睛都睜不開,卻扒拉著要找筆,陳溫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輕聲細語說道:“不早了,不用學了,去床上睡吧。”
聽話的張阿蘭,立馬倒在被褥上陷入夢境。
“陳溫姐,沒事吧?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嗯?”
陳溫低頭,發現阿蝶拿著筆在盯著自己的下巴看,她心裡頭一暖,摸了下自己的下巴,搖搖頭:“沒事,就磕了一下。”
阿蝶瞧著確實沒青紫,也就放心地繼續提筆寫字。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這是陳溫姐新教給她的詩句,她覺得特別有意境,所以一整頁紙上全是這句話。
陳溫湊近一看,她寫的密密麻麻的,從吃了晚飯後,就一直在寫,她說:“很晚了,去睡覺,咱們明天再寫吧?”
否則明天又該沒有精力了。
阿蝶落筆的手一頓,抬頭看了眼陳溫,咬了咬唇。
陳溫姐是忘了嗎?明天她就要回去了呀,那還有這樣的機會跟她們一同寫字學習呢?
也不知道孃親處理好事情了嗎?
陳溫還真是忘記了,她原先是記得天數的,但是到了後幾天,她就給忘了,壓根不記得明天就是官蓉和她約定要把阿蝶接回去的時間了。
她看著阿蝶低頭沉默不語,還以為是捨不得睡覺,還有寫呢。
陳溫笑了笑,抽走了阿蝶的筆:“睡覺吧睡覺吧,不早了,瞧你阿蘭姐睡的。”
阿蝶遲疑的點了點頭,起身,乖乖地躺下睡覺。
隨後,陳溫也滅了燈,留下微弱的一盞,好讓她們起夜的時候不會被絆倒,自己也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