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激烈戰鬥的玉竹兒,也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傻了。師傅在她心目中,從來就是知性熟女的代言詞,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
玄玲更是晴天霹靂,這個老女人是誰?憑什麼和風書這麼親近?以至於自個破損的衣褲,還有被削斷的左手,這些事兒,全都不在她的注意力之中。
他倆執手相看了好久,鍾神秀激動的心情,這才慢慢平復了下去。
“真的是你麼?”鍾神秀伸出的右手,懸在空中。她想去觸控他的臉頰,又覺得是那麼不真實。
“六十年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個會回到這裡。做夢也沒有想到,還能在這裡遇見你!”
鍾神秀伸出右手摸著他的秀髮,長黑的秀髮中,竟然有兩根白絲。
“你變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再見他,再見他時,他已從那個時常臉掛笑容的青年,變成了一張冷漠臉的糙漢子。不僅如此,他以前引以為豪的黑髮,也添進了幾許白髮。一晃六十年過去了,眼前人好似還是那個人,又似乎不再是那個人了。
“你不是也變了?”風書臉上自然而然露出了微笑,以前風書,曾經數次邀請鍾神秀來闢幽谷定居,她都以仙道未成俗事不擾一口回絕。
而她現在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這些年,你怎麼過的?”
兩人直勾勾看著對方,異口同聲問道。
兩人相視一笑,“你怎會來闢幽谷?”
“四十年前,我修煉大成,方才出山。出山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來見你。”鍾神秀頓了一下,這才繼續往下說:“出山後,我才知道伏羲一族,被人全部屠殺了。”鍾神秀忍不住,拍著風書的手,想要安慰他。
風書抽回了手,鍾神秀接著說道:“聽了這個訊息,我好後悔好傷心,自己當時為什麼那麼痴迷問道,而沒有答應你的求婚。”“如果當時我在的話,說不定悲劇就不會發生。”她本想說,早知道這樣,就算是死,我們也要在一起。
可是這畢竟是大白天,如此肉麻的情話,她一個大齡女子,實在沒有臉面說出口。
風書看著風兒輕輕吹拂著野草,欣慰說道:“謝謝你,這不怪你,要怪只怪洞玄宮那群畜生。”
玄玲心裡一陣顫粟,什麼?伏羲一族滅門,與洞玄宮有直接關係。而她的父親又是洞玄宮現任的宮主,那麼她今後又要以何種身份和麵目與他相處呢?
“你怎會來闢幽谷?”風書再一次詢問。
“我原本來這裡,只是打算祭祀一下故人而已。”鍾神秀頓了一下,見風書神色如常,這才繼續說道:“不想卻見斷壁殘垣,野草瘋生,森森白骨無人收。我不知道哪個是你的屍骨,便一起收埋去了南山的墳冢。”“再後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兒住下了,一住就是幾十年。”
玉竹兒這才明白,眼前這個風流倜儻,人才一表的男子,便是師尊時時念叨地情郎風書。
玉竹兒覺得這人怪怪的,總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覺。
“謝謝你,”風書作揖施禮道:“你我永遠都是好朋友。”
風書知曉鍾神秀,總是後知後覺,而她所喜歡的,不過是幾十年前,那個記憶中的自己,而現在的他,卻早無婚戀之心了。
玉竹兒見玄玲,一蹦一跳跳到兩人中間,她不好出聲阻止,只有咬著牙兒,左右手快速掰著手指頭,心裡不住地乾著急。
玄玲墊著腳,這才看清楚了鍾神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