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算什麼,真正的打擊,還在後頭。”
“八歲那年,他母親收拾銀兩私自出逃,陳峰騎馬在大道上攔住了她們。他問母親,去哪兒?多久回來?母親告訴他,去治病,等他收集完,天下所有名劍,她就會回來。”
“他實在太傻了,這種話怎麼能相信呢?”玄玲雖然是單親家庭,可是母親和爺爺,悉心照料她,讓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孤獨。
“是啊,也不知道為啥,那天他不光沒有阻止母親離開,還幫著母親逃過了門人的追擊。”
“後來呢?”玄玲小心翼翼地問,
“八年後,他的母親和那個野男人一起抓了回來。父親,當著他的面,親自將這兩人處決。”
啪!!!
一條細尖的冰錐,扎透了桌面,玄玲吸氣收拳,猛地跳了起來。她又氣又急,邊跳邊吼道:“陳峰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
“他沒有做錯什麼,其母也沒有做錯什麼,其父更沒有做錯什麼。只是這個結果讓人無法接受罷了。”
“後來呢?陳峰怎麼樣了?”玄玲語調輕飄,隱隱透著一些悲傷。
“至那以後,他覺得什麼都不對勁,練功不行,煉丹出錯,就連吃飯也嘗不出是什麼滋味。”
“呀!”玄玲驚叫了一聲捂住了嘴,
“十六歲那年,他煉丹時,不小心將其父的一爐靈丹全毀了。他又怕又急,與其遭受懲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偷了妙筆丹書私自下山去了。”
玄玲一面撫著胸口,一面大口喘著氣。聽到這裡,她總算可以鬆一口氣。
“可是,當他下山後,他才發現自己染上了一種怪病。凡是見到名劍,就會想方設法盜取。盜取以後,他又覺得索然無味棄如糟糠。”
玄玲不知道他身上竟然隱藏著這麼悲傷的故事,以前不能理解的,現在她理解了。以前不能明白的,現在她明白了。
玄玲張開雙手,憐惜地說道:“好啦,不要傷心了,以後我們就是你的朋友了,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風書在一旁細細聽他說了一個通透,神役子講這些話兒時,聲音忽高忽低,隨情緒的波動而抑揚頓挫。
說到動情處,眼裡還潤著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也是個苦命的人兒啊,他只是太孤獨太寂寞了。
“神役子,你看要不這樣,這飲血劍我暫時替你保管著。”風書給他倒著酒,話兒說得十分誠懇。“等你哪天想要了,你再回來取。”
“叫我陳峰就行了,神役子這名字是我自己給自己取的道號。”風書點了點頭,像他這樣到處犯事的主,能用真名麼?
風書開啟劍匣,取出邪劍,抽劍出鞘。
嗡嗡嗡,寶劍傳出輕輕的劍鳴。風書一愣,忽然想起了什麼,隨即問道:“哎,小魚,你還記得悟慧大師,送我的四字偈語不?”
“那和尚古怪得很,我不喜歡他。”玄玲不高興,嘟著嘴說道:“我記得好像是遇陳劍來這四個字。”
風書眉頭一展,臉上露出溫和地微笑,“果真冥冥之中,皆有定數,這飲血劍如今看來,還真非我莫屬!”
風書正說著笑,一隻木偶小鳥,從窗戶上飛了進來,準確敵落到了桌上。
風書跑去窗戶一看,陳嬌嬌正站在街道上,微笑著衝他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