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快步飛奔,不多時就瞧見同門的身影,袁巧遠遠落在隊伍後面,不住向後張望,顯然是關心張辰二人有沒人跟上來。
袁巧瞧見張辰唐菀兒二人舉止親密,搖了搖頭快步往前跑去。
張辰一手捏一個泥人,將酷似唐菀兒的泥人遞過去,笑道:“菀兒,來,咱們一人一個,你是你的,我是我的!”
唐菀兒小嘴兒一偏,眼神中一抹嗔怪之色,並不接過泥人。
張辰瞧著神色,轉瞬又笑道:“嗯,我說錯了,應該是像菀兒的歸我,像我的呢,歸菀兒,這樣才好,是不是!”
唐菀兒似笑非笑,似喜非喜,俏皮可人,依然是不置可否。
張辰實在是想不出分法,無奈問道:“菀兒,那你說該怎麼分?”
唐菀兒嗔道:“辰哥哥,都說你平日智計過人,我看哪,你真是大笨蛋一個!”說了白了張辰一眼,從張辰手中劈手奪過兩個泥人。
唐菀兒雙手將兩個泥人捧在一起,輕輕說道:“辰哥哥,何必要分開呢,兩個,要永遠在一起才好呢!”
張辰原本還覺得,唐菀兒適才那個嗔怪的白眼,挺可愛的,這時聽了這個痴痴孩子氣的話,心裡也觸動不已。
張辰柔聲道:“好,辰哥哥和菀兒,此生永遠在一起,再不分開!”說著默運土系靈力,將兩個泥人並排緊緊粘在一起。
張辰收好泥人,笑著和唐菀兒一起又快步追了上去。
襄陽府佔地廣大,張辰與唐菀兒二人有說有笑,大約一個時辰才走到西門。
二人出了城門,迎面一條大江橫在城邊,滔滔江水滾滾東流,側邊正是先前的那座鎮河塔,雲天陽等人也在塔下高談闊論。
張辰與唐菀兒二人快步跑了過去,只聽得大師兄李大虎朗聲道:“我只願能像這鎮河塔一樣,護佑一方百姓,不負祖師爺遺志,不負師父教誨,也不枉此生了!”
原來是一行人看著浩浩江水,有感而發,意氣風發,各言其志。
雲天陽笑道:“你們看著漢江,不盡東去,最終匯入江海!人生苦短,若能看盡天下江河山川,就如祖師爺當年一般,戰盡天下英雄,何其壯哉!”
胡元貞笑道:“於上興盛師門,於下不負師長所望,於己能夠名滿天下,大好男兒,原該如此!”
袁巧卻道:“大好男兒,原該如此,那女兒呢?光大神山,再現師門往日之榮光,行俠仗義,管盡天下不平之事!難不成女兒就做不到嗎?”
胡元貞哭笑不得,哪想這話裡不自覺的錯處被抓住,白慕艾尚未說話,忽然笑道:“唐仙子,張師弟,你們倆呢,志向如何?”
張辰雖然對白慕艾有些不滿,但這個話頭倒是不錯,笑道:“你們一個個,不是要護佑百姓,行俠仗義,做一個大俠,就是要打敗天下修士,做個驚天動地的英雄!我還哪好意思說呢!”
白慕艾笑道:“你不會是想和這些窮鬼一樣,苦巴巴,將來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吧?”說著往江邊一指,不遠處不少人在江邊挖泥沙。
這些漢子都精壯乾瘦,一個個赤著上身,背部黝黑,汗流浹背,將一擔擔泥沙從江邊挑到遠處,避免河床太高,將來江面溢位,氾濫成災。
張辰嘆道:“他們縱然辛苦,可家裡有媳婦孩子,自食其力,養活一家人,又何必看不起他們呢!”
“你們在神山修仙,或是俗世家中富貴,自然不知曉民生之艱難!”
“這裡處於江邊平原,土地肥沃,易於耕種,百姓一年裡春耕秋收,忙碌整年,想必溫飽不是問題!”
“如今已經過了春耕播種的季節,這些勤快的人自然不會空閒,想著來這裡河邊挑些泥沙,賺些零碎銀兩,可以買些必用的油鹽,上交官府的賦稅,或是地主家的租子!”
“若是還有零餘,可以給家裡的媳婦買些花布,做件好看的衣服,或是給孩子買些零嘴吃食,哪怕他們終年都未必有件齊整的衣服,也從未吃過一頓飽飯!”
張辰自小在山村長大,與這些世俗事情見得多了,自然能娓娓道來,說出其中寒苦辛酸之處。
張辰說著不自主地看向唐菀兒,想起適才想買唐菀兒想要的小玩意兒泥人,可是卻囊中羞澀身無分文。
“我倒是羨慕他們,再苦不堪言,可想想家裡的媳婦孩子,也是幸福的!”
“我張辰確實沒那麼大志向,只想著能夠有所成就,讓親人師長都欣慰安心,再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很好了!”
白慕艾聽了冷笑道:“哼,羨慕他們?如螻蟻一般,終日為衣食奔波,好大的志向!”
袁巧卻是自小寒苦,聽了張辰的話若有所思,隨即搖頭輕笑。
雲天陽等人聽得其中辛酸百姓困苦,也是有些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