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不是……”這悟塵也是才反應過來,什麼無知美貌小娘子,那俏臉上的寒意,妙目中的冰冷殺意,看得他直冒冷汗,跌在地上連連後退。
蘇懷玉巧計引得二人內鬥,趁機先殺了那目光最厭惡的悟明,這時候持劍緩步上前,想再殺了這悟塵。
“女俠,女俠饒命,小的錯了,小的再不敢了!”
“我只是來神山送信的,沒有別的惡意啊!”
這悟塵內傷頗重,站立不起,只能連連後退,口中更是討饒不斷。
蘇懷玉隨口問道:“送得什麼信?”隨即瞧著這人眼睛,又想起先前那色眯眯的眼神,不勝心煩,長劍一橫,削了過去,這悟塵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哀嚎起來。
蘇懷玉又冷聲說道:“還不說,送什麼信?”
這悟塵顧不得捂著瞎了的雙眼,連忙說道:“我,我是奉師父之命,來神山送天道盟玉簡的!”
“陳州葉家提議,號召天下正道圍攻魔教,師父就派我,送信給神山派!玉簡就在我懷裡,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女俠饒命,饒命啊!”
蘇懷玉聽了心頭劇震,雖然尚未分辨真假,但也有些失神,隨後聽著這人嚷嚷,更是心煩,長劍輕揮,抹過這人的脖子,立時就氣絕。
蘇懷玉又一劍挑開這悟塵胸前衣襟,露出一份玉簡來,攤開一看,果然是天道盟玉簡,上面寫著,經葉家提議,靈山寺號召天下正道,在支離山匯聚,一道圍攻眾神之山。
一時間,四周靜悄悄,只有寒風颳過,在耳邊留下嗚嗚聲,蘇懷玉在寒風中呆了半晌,心頭思緒萬千,想得入神。
……
姑射仙山,較深的山區。
張辰一記迦葉指使出,往那樹下草叢裡點出,一條青色花蛇就被點中,嘶嘶聲立時戛然而止。
張辰大喜之下,飛身過去,撥開草叢,將這花蛇收入戒指中,姑射仙山山勢連綿,山間更是氣候溫暖,縱然是寒冬臘月,也有蛇出沒。
只是這裡是妖獸橫行的地方,尋常蛇早被妖獸覓食吃光,妖獸一類的巨蟒,肉質極差,難以下嚥,張辰當初和袁巧三人,嘗過多次,因此不知不覺,為了獵殺到這五條蛇,已經到了山深處。
這一下總算是夠美餐幾頓了,張辰又飛身往茅廬回去。
這時候那熟狗腿早已吃光,一罈酒也飲盡,這約莫小半個時辰,熟牛肉也被張辰開啟油紙包,偷吃了不少,只有肥雞沒動。
張辰含笑在樹枝上掠過,心中盤算著,用那花蛇嚇唬小妖女一番,看她還敢裝病纏著自己,晚上再好好算算幾天來的辛苦賬。
張辰腳程極快,不多時,就自六合峰一側出來,遠遠瞧見那茅廬的屋頂,雖然簡陋不堪,但看得張辰油然一笑,心中一暖。
“玉兒,我回來了,嗯,看看我給你帶什麼寶貝!”
張辰回到茅廬前,含笑高聲說道,想引得蘇懷玉好奇,下床來看,只是卻沒有聽見蘇懷玉回應。
張辰又大步回到屋子,往裡屋一瞧,才發現床上空無一人,蘇懷玉並不在床上,不由得低聲罵道:“小妖女,又鬧什麼花樣?”
張辰將戒指裡的吃食都拿出來,放在餐桌上,扯了個雞腿往嘴裡送,高聲道:“玉兒,你再不出來,這雞腿我可都吃了!”
依舊是沒有回應,張辰有些疑惑了,平常蘇懷玉也愛和自己爭雞腿吃,當下張辰放下雞腿,又出了屋子,舉目四顧,一塊空地前,都是凌亂的野草,神識放出一探測,哪裡有人在?
張辰又回到裡屋,注意到床上棉被掀開一角,當下過去一抹被褥,早已涼了,忽然目光一緊,到書案前一看,煙臺下壓著一張紙箋,上面寫著娟秀工整的幾行字:
十天之後,在此相會,夫妻情深,務求再見!蘇懷玉叮囑張郎,切切!
張辰呆在書案前,捏著這一張紙箋,把幾行字反覆看了幾遍,滿臉狐疑,暗想:“玉兒又在弄什麼玄虛,好好地,為何要十天後在此相會?”
蘇懷玉這些天來,雖然偶爾古靈精怪,也常常騙自己,但到頭來,自己咬牙切齒,愛恨不已,罵她小妖女之際,總是會又令自己哈哈大笑,摟住她親暱一番,似今日這樣,還是第一次。
張辰無力地坐在床沿,手中握著信箋,獨自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所以然來,最後安慰自己道:“玉兒向來詭計多端,如今身子痊癒,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就在這裡等十天再相會就是了!”
張辰想明白了這一節,當下心中稍稍放鬆,這時候天色將晚,昏暗了下來,張辰回到外屋,點起油燈,就著那冷了的肥雞,還有大半包熟牛肉,吃了一些。
只是想起回來的路上,還曾遐想著,要蘇懷玉露出原形,承認裝病不肯下床,到時候再以此轄制她,親熱一番如何如何,這時候,孤燈之下,只有自己一人,回想起來,更加沒了趣味。
一時間張辰悶悶不樂,吃了幾塊牛肉就沒了胃口,怏怏不快地回到裡屋,扯過被子矇頭便睡。
只是又回想起從前,夜裡和蘇懷玉的諸般快活,有時縱然只是摟抱住,隨口說些話,也是歡喜,和蘇懷玉在一起,可說是隨心所欲,隨性而為,無拘無束。
縱然是說到別的女子,蘇懷玉也只是嗔怪幾句,不像韓可珍那般大動干戈,要人賠罪賠不是,或是唐菀兒那般大喝乾醋,陰陽怪氣,損地人又是心癢又是無奈。
這一夜,張辰在床上翻來覆去,聽了一夜的北風,纏綿床榻,徹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