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蘇夫人在遠處的一聲哭腔,圍住眾水賊的蘇家眾人也是紛紛逼近。
忽然憑空只聽得“鐺啷一聲”,那名黑衣護衛手中長刀就被打斷在地,蘇雲也逃過一劫。
毛海峰身似鬼魅,往蘇雲身前劈出一掌,一個白衣書生顯出形來,回身接了毛海峰一掌,又退到一旁,正是胡元貞。
毛海峰忽然噴出一口鮮血,背後又是一個人顯出真身來,卻是張辰。
張辰與胡元貞趁著毛海峰及眾水賊說話之際,施展一葉障目術隱身起來,靠近想要解救蘇雲。
不料變聲不測,黑衣護衛一刀想要砍死蘇雲,胡元貞不得不出手打飛長刀,但這一下也暴露自身,被毛海峰發覺。
張辰卻是想擒賊先擒王,擒住這毛海峰自然就能交換蘇雲,不料毛海峰修為甚高,張辰只得一掌拍在毛海峰背心,又順手將毛海峰手中簪子奪下。
張辰這隱身救人計劃功敗垂成,只奪得毛海峰手中簪子,仔細一看,不過是尋常男子束髮用的,並無特殊之處。
“小子,將簪子還給我!”
這簪子是忘父遺物,毛海峰數十年來從不離身邊,這時被張辰趁機奪走,瞬間怒喝一聲,向張辰撲來。
這毛海峰身形如同鬼魅,但張辰水系身法也屬非泛泛,哪裡能被毛海峰搶回?張辰身形一飄,退到人群之中,蘇家眾人搶上一步,攔住毛海峰。
張辰心念一動,笑道:“不過是尋常簪子罷了,你這水賊頭子什麼寶貝沒有,還在乎這個?”說著高舉雙手,正想將它折斷。
“小畜生,你敢!”毛海峰顯然是很在意這簪子,無奈被蘇家人圍在中間,奈何不得。
張辰忽然收回笑容,高聲道:“毛海峰,我們也不用兜圈子了,你放了蘇雲,我還你簪子,如何?”
胡元貞又補充一句,道:“嗯,今日也會放你們離去。毛海峰,我知道你為報父仇不怕死,可你身後的兄弟呢,他們也不怕死嗎?”
毛海峰向身後眾人看了一眼,沉默不語,這些人都是跟隨他多年的舊部,感情極深。
遠處蘇夫人又搶上來拉著蘇蒼水,尖聲求道:“相公,賤妾求求你,你說句話救救你的親骨肉吧?”說罷又要跪了下去。
蘇蒼水扶住夫人,高聲道:“毛海峰,有些事是你我之間恩怨,不必牽扯旁人!”
“你若願意,放了我兒子,簪子自然奉還,今日蘇某也保證你和你的手下弟兄,可以安然走出去!”
“有些恩怨,你可以隨時來我蘇家解決!不必動旁的心思,牽扯旁人!”
毛海峰沉默不語,身後的兩個中年漢子忽然上前朗聲道:“大哥,不要信這狗東西,大仇得報,咱們今日就是死在這裡,又有何妨?”
那些黑衣護衛也是嘰裡咕嚕說了一通,張辰雖然聽不懂,但從他們堅定不移的眼神,也能感受到他們那股視死如歸的氣勢。
毛海峰嘆了口氣,沉聲道:“好,我答應你,放了這狗東西的兒子。”
張辰朗聲道:“毛海峰,你也是有情有義的漢子,今日各門各派修士都在,料想你我都不會食言耍詐!”
毛海峰冷哼一聲,惡狠狠瞪了張辰一眼,上前踢了蘇雲一腳,蘇雲在地上滾了幾下,隨即被蘇家人扶起,張辰將簪子憑空一拋,毛海峰抄手接住。
“雲兒!”
愛子命懸一線,這時候總算是逢凶化吉,蘇夫人跌跌撞撞上前,摟住蘇雲,在背心不停地摩挲。
蘇蒼水看了蘇雲一眼,隨即高聲道:“各位道友給我蘇家一個面子,讓開一條路,放這幫水賊離去。”
蘇家人自然遵從家主之命,其餘眾人也讓開一條路,任由毛海峰等人走了出去。
胡元貞暗想這毛海峰倒還不是不可理喻之人,忽然說道:“毛海峰,個人恩怨何必牽扯無辜之人,你要找蘇家報父仇,何必牽扯沿海百姓?”
毛海峰停下腳步,道:“哼,我爹一死,有些舊部不聽我號令,任意妄為,哪裡是我能管得了的?哈哈,你們要怪,就怪姓蘇的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