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原本依在殷楓娟身邊,低聲抽泣,這時候被身邊的李大虎碰了碰,提醒掌門喚自己。
張辰緩緩起身,來到白見一身旁,彎腰行禮,沉聲道:“掌門師伯,弟子在!”
正當這時候,玉清殿裡,長門萬昶快步出來,雙手捧著一口長劍,輕輕交給白見一,只是張辰無心細看,否則就發現,這口劍樣式古樸,與自己那口裁雲劍長短樣式,幾乎一模一樣。
白見一接過這口劍,高聲道:“張辰,跪下聽令!”
張辰不假思索,跪了下去,沉聲道:“掌門師伯,后土峰弟子,張辰聽令!”
這時候,以胡世棉為首的,不少有見識之輩,似乎都明白了什麼,太玄道人更是臉色大變,低聲道:“大師兄,這,這……”
白見一卻對師弟們的驚詫,置若罔聞,忽然轉頭衝張宮歲輕輕一笑,道:“張師弟,你們都有好徒兒,一身修為也有傳人!”
“可唯獨師兄我,教出了逆子,也只好借張師弟你這徒兒了!”
這話一出,瞬間全場幾乎都明白了,白見一忽然正色高聲道:“神山派第二代掌門白見一,今日將掌門之位,傳給后土峰弟子張辰!”
“張辰,即日起,你就是我神山派第三代掌門,嗯,長門勾陳峰,也託付給你了!”
眾多神山二代弟子,雖然有些感嘆卻也不覺意外,往常張辰在眾弟子中,就是頗有號召力,數次為師門立下大功,若不是時常愛嬉鬧,屢次違反門規受罰,威望只怕比起雲天陽弟子,只高不低。
更何況今日師門慘遭魔教來襲浩劫,若不是張辰力挽狂瀾,只怕神山派百年基業,就會毀於一旦。
那邊胡世棉忽然笑了笑,嘆道:“非常時期,須得非常之人!”
“大師兄,你這傳位,妙得很啊!”
太玄道人及張宮歲,甚至是殷楓娟三人,原本不甚理解白見一這傳位張辰,畢竟張辰生性最愛惹是生非,若是做了掌門還不一定會將師門置入何等境地。
只是胡世棉這麼一說,三人又想起今日以後,只怕師門又將是風雨飄搖,若不鋌而走險,由張辰繼位,只怕往後師門處境,也是危險至極。
張宮歲忽然沉聲道:“辰兒,聽到了麼?”
“大師兄將師門重擔託付給你,以後要痛改前非,興盛師門!”
白見一傳位張辰之事,二代弟子大都覺得理所當然,甚至是擁護張辰,只是幾脈首座,包括最疼愛張辰的殷楓娟,也是不大讚同。
張辰一直木然跪在白見一面前,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對師父的叮囑也沒有回應。
忽然白見一沉聲道:“怎麼?張辰,你不領命?”
張辰忽然俯身下去,正色道:“掌門師伯,弟子,弟子不能從命!”
白見一又問道:“不能從命?你是怕做不好掌門?還是不願意做掌門?”
張辰也不遮掩,沉聲道:“弟子,弟子品行不端,難以擔當大任,又怎配掌門之尊?不能,也不願意,更,更怕做不好?”
這時候,忽然胡元貞高聲道:“張師弟,今日一戰,若不是你憑一人之力,扶大廈於將傾,只怕師門會萬劫不復!”
“如今你繼任掌門,可是眾望所歸,又有什麼不配的?”
李大虎也低聲道:“小師弟,要聽師父的,只要以後不再像從前一樣,肆意妄為,掌門之位,又舍你其誰?”
隨著胡元貞等大弟子,出言擁護張辰,瞬間不少弟子,紛紛響應。
太玄道人忽然輕輕一笑,嘆道:“嗯,師門上下,萬眾一心,好啊,好!”
“張辰,由元貞他們幾個,輔佐你,這掌門確實應該傳給你!”
只是張辰依然俯身在地上,嘆道:“掌門師伯,弟子只怕做不好,辜負你們的託付!”
白見一笑道:“你這孩子,只要你有心,又怎麼會做不好?”
“往後遇上事情,多為師門著想,少為自己想,就能做好掌門了!”
張辰聽了,沉聲道:“弟子知道了,謹記掌門師伯教誨,誓死也不會負了各位師伯及師父託付!”
白見一輕輕一笑,道:“接劍吧,這斷玉劍,也一併傳給你!”
斷玉裁雲雙劍,正是當年陳州葉家家主,親手打造送給祖師爺夫婦的新婚賀禮,二人各持一把。
當年張辰無意中,創出釣野伏之法,為師門立下大功,白見一心喜之下,便將裁雲劍賞賜給了張辰,今日又將掌門信物,斷玉劍,也託付給張辰,斷玉裁雲又重新歸於一起。
張辰緩緩起身,雙手顫抖著,鄭重地接住斷玉劍劍身,觸手冰冷,劍身沉重,好似接過一副重擔一般。
殷楓娟忽然輕聲嘆道:“嗯,你們都託付好了,也該輪到我了!”
這時候,神山五脈,都傳位交託完畢,只有六合峰,尚未確定下任首座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