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張辰感受到兩道溫柔的目光,向自己看了過來,正是吳青青和韓可珍。
吳青青原本一身青色衣衫,也是血跡斑斑,右臂衣袖也被斬去一截,白生生的一段藕臂上,滿是血汙,右邊髮髻也被削去幾縷。
吳青青雖然沒有說話,但一雙妙目中的關切,嘴角含著笑意,張辰也慘然一笑。
韓可珍眼見張辰似乎安好無傷,微微露出笑意隨後移開了目光。
張辰想起先前演武場上,韓可珍與人對敵之際,仍然掛念自己安危,而自己卻形同廢人,心中更是越發自責起來。
袁巧更是右邊臉頰上,血痕依稀,看得心疼,其餘弟子,也幾乎是人人帶傷,好些弟子命喪玉清殿外。
張辰不由得緊握雙拳,心神激盪,想要調動靈力,卻發覺氣海之中,空空如也。
“都是那逆子,都是我教子無方啊!”
忽然殿外傳來白見一的聲音,短短半個時辰,白見一像是蒼老了十多歲一般,鬢髮皆白,修仙原本有駐顏之妙用,身形相貌幾乎可以常駐。
但白見一心傷愛子白慕艾叛變,導致師門遭受重創,當真是又痛心又自責。
誰能想到,就因為白慕艾懷恨,勾結魔教,引狼入室,死灰復燃的萬神殿圍攻神山,致使昔日的神山派,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
“大師兄,先不要自責,該想法子退敵才好!”太玄道人面目愴然,原本的黑臉上,也是陰沉哀痛,勸慰白見一說道。
“是啊,大師兄,有這師父留下的一縷神念氣罩,應該能抵擋一陣,先想法子退敵才是,再說其他!”張宮歲也低聲勸道。
這玉清殿上的無形氣罩,正是當白卿相仙逝之時所佈下的,當年白卿相英年早逝,心念徒弟們都年幼,只怕苦心建立的神山派,被人顛覆,因此才留下了這一縷神念,化作的無形氣罩。
只是後來,神山五俠修為大進,修真界也並未趁火打劫,神山派雖然沒有當初的地位,但依然是修真界大派之一。
只是想不到,今日一眾神山弟子,需要靠這祖師留下的神念氣罩,暫時苟安。
白見一老淚縱橫,稍稍振作之後,低聲道:“昶兒,去把玉清殿屋頂的鎮妖銅鏡取下來!”
萬昶常年在玉清殿侍奉師尊師叔,自然知道師父心意,他左邊胳膊纏著衣襟,似乎是左臂負傷,輕輕飛上殿頂,將最中心的那塊銅鏡,取了下來,交到白見一面前。
白見一默不作聲,伸出兩根乾瘦的手指,點在這鎮妖銅鏡上,不多時,那銅鏡上光芒大盛。
張辰看得心中一喜,暗想這不知道是什麼法寶,可能退敵麼?
只是瞧白見一臉上殊無喜色,張辰又心中黯淡下去,只是隨著殿內弟子的目光,一同看向掌門。
白見一將鎮妖銅鏡往大殿上空一拋,張辰看得分明,鏡內赫然是玉清殿外的情況。
只見石階下屍橫遍地,除去一部分魔教中人服飾,其餘眾人,都是平常熟悉的神山弟子,這一戰神山派固然折損不少弟子,但魔教八部,也是傷亡頗重,只是五脈精英弟子,八部部主,都是尚在。
陽焚如等八部之主,依次出現在銅鏡之中,看著演武場上戰死的各部弟子,也是心中悲痛。
原本以為,這一戰有白慕艾作內應,神山五俠身中七絕軟骨散,無法出手,萬神殿傾巢而出,在殿主金何在帶領下,覆滅神山派,一掃當年恥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誰能想到,神山派弟子雖然只有一百多人,但戰鬥力卻是超出魔教中人想象。
眾多神山弟子,在張辰等鼓舞之下,背水一戰,幾乎是人人奮勇,尤其是五脈精英弟子,年紀輕輕,至多不過三十歲的年紀,卻是修為精純,仙術更是遠非魔教中人能及!
“難怪神山派是正道大派之一,白見一老兒幾個都不出手,都打得這樣艱難!”陽焚如喃喃自語,低聲嘆道。
銅鏡微微一轉,忽然又出現那金何在的人影,這時候金何在似乎是施法已完,身後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臉色陰晴不定,正是師門叛徒,白慕艾。
“逆子!”白見一又是忍不住低聲喝道。
“嘿嘿,想不到白卿相老兒,臨死還留下了這一手!”人群之前,一個侏儒分外顯眼,正是澤部之主除塵道人,他瞧著玉清殿外的無形氣罩,不由得嘆了一聲。
“姓白的,你既然投靠我們神教,怎麼還遮遮掩掩?這無形氣罩之事,怎麼不事先說出來?”那邊陰九幽陰惻惻的聲音,衝白慕艾一努嘴。
陰九幽向來不滿教主賞識白慕艾,這時候又被神山派殺了不少弟子,更是忍不住衝白慕艾發作。
“哼,早說過,他就沒拿我當親兒子,這等派中機密,我一概不知!”白慕艾面對陰九幽等人的質問,審視的目光,怒哼一聲,看著這在空氣中緩緩流動的氣牆,恨聲說道。
“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那山部之主丁嶽,身形極是偉岸,陽焚如等人在他身旁,都矮了一個頭。
丁嶽先前被胡元貞,憑藉巧妙的幻術,戲耍了一通,雖然並未受傷,但也是丟臉之事,心中早已窩火。
丁嶽一通亂罵完,偉岸的身軀,直飛了過來,向這無形氣罩上撞了過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