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趕往建漢巷的路上,又發現一位穿著工作裝的女性撲倒在雨中,背部有一道不淺的刀傷。
“是受害者嗎?”宋靈雨上前檢查其傷勢,發現還有呼吸。
和林凡將其搬到一個避雨的角落處,簡單地做了止血處理。
“要抓緊時間了。”宋靈雨將傷者的位置向閻錫報告後,對林凡說道。
林凡只是點了點頭,兩人便再次向建漢巷趕去。
到達目的,林凡看著巷口,黑洞洞的宛如通往深淵,心裡突然萌發出一股無法抑制的恐懼。
殺人魔的癲狂、被貓妖折磨的痛苦和麵對敵人的無助一起湧上來,將他吞噬。
宋靈雨發現林凡突然停步,轉頭看去。
看見他面色蒼白,額頭虛汗直冒,不禁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林凡勉強一笑,壓抑住轉身逃跑的衝動,和宋靈雨一起邁入了黑暗之中。
開啟手機自帶的手電,卻仍難以驅散恐懼,雨夜裡這一絲光亮顯得那樣無助,反而更催發了心裡的軟弱。
“你不會是著涼了吧,感冒了?”察覺到林凡愈發明顯的不安,宋靈雨將手貼上林凡的額頭:“下著雨也感覺不出來。”
感受到少女掌心的溫度,林凡突然安心了不少,不自禁抓住宋靈雨的手腕:“謝謝。”
宋靈雨被突然的感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還以為是因為自己關心他的感冒,自言自語道:“不至於吧。”
跟上林凡加快的步伐,兩人來到建漢巷深處,終於發現了一些情況。
前方又有一道人影倒在地上。
兩人走上前去,是一名穿著制服的督察,身體放佛被大力撕扯過,血液噴灑,殘肢散落了一地。
身旁掉落了一把打空子彈的左輪,被揉成了一坨廢鐵。
親眼看見這地獄般的場景,和隔著螢幕完全不一樣。
身臨其境地感受到生命的逝去,基因的本能令林凡胃裡湧起一股酸苦,趴在路邊嘔吐不止。
宋靈雨卻平靜地蹲在屍體旁。
這名刑警在死前,僅存的左手捏著一張照片,空洞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它。
宋靈雨拿起這張照片,在懷裡擦乾其上的水跡 。
這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上的男人洋溢著笑容,另一側的女人臉上也掛著微笑。
兩人中間,站著一個小女孩,紮了兩個麻花辮,朝鏡頭比起剪刀手。
林凡也已直起腰,看見這張照片。
強烈的自責和憤恨壓在心頭,林凡突然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腦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
“您是個好督察,我們以您為榮。”宋靈雨用衣服擦乾淨照片上的水漬,小心收進懷裡。
林凡痛苦地捂住頭,跌倒在雨中。
“小凡!”宋靈雨慌忙將他抱起,用身體遮蓋淅淅瀝瀝的雨。
林凡沒穿雨衣,此時摔倒,雨傘被風颳飛到不知名的街道,渾身頓時溼透。
但他顧不了這些,眼裡黑氣瀰漫,突然感覺視野清晰了許多。
黑夜彷彿成了他的家,此時令人無比安心,而闖進家裡的不速之客留下的痕跡,自然也顯而易見。
林凡掙扎著起身,指著猩紅絲線瀰漫的盡頭:“他往那邊去了。”
“你看見了什麼?”
來不及向宋靈雨解釋,林凡一路小跑過去,路過那殘破的屍體,脫下身上的外套,掩蓋其上。
“快走吧,晚了又趕不上了。”
追趕的兇手路途中,林凡慢慢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回覆了一點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