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廢墟,將光影拉的細長,不過終歸還是光戰勝了影,光在延伸,影在退縮。
禹飛牽著萬福的手,冷的像極寒之冰,沒有一絲溫度,但二人握手之處,卻有一絲禹飛的溫暖傳遞過去。
身後胖道人勸道:“禹道友,農夫暖蛇反被蛇咬難道沒聽說過嗎?這怨靈是至邪之物,由怨氣匯聚而成,殘忍暴力厭世是他的本能,不管歷經多少歲月都無法改變的,比那鬼嬰更加殘暴。”
老道也勸道:“鬼嬰屠城歷史上多有發生,就是為了發洩心中怨氣,每次出世都是人間慘劇。鬼嬰尚且如此暴戾,何況是這由怨氣匯聚而成的怨靈呢,此等至邪之物,應當趁他還弱小的時候徹底殺死或封印,護他成長這種事,用以超度那些女屍殘魂就好,切不可當真啊。”
禹飛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牽著萬福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中。
中年胖道人嘆息道:“為人處世一定要分清善惡,只能把援助之手伸向善良之人,對邪惡再怎麼仁至義盡,他的本性也不會改變,最終會反噬的啊。”
“是啊,禹道友切莫自誤,別被聲名所累,去拯救不該被拯救的存在,這是拿的起放不下啊。”
禹飛知道二人是好意,不好拂了顏面,只是點頭回絕道:“多謝二位道友提點,禹某自有分寸。”
二人見勸告不得,只得作罷離去。
狄安跟在後面默然不語,他也想勸禹飛不要對這等怨氣開靈的邪惡之物心懷仁善,可是卻又於心不忍,那群母親才剛把孩子託付給他,轉身就殺了,如何對得起她們死前的託付。
禹飛拉著萬福來到溪邊,對他道:“這日頭照好人,也照歹人,大地哺育義人,也哺育不義的人,我自詡心比天高,自然不能落了下風。”
邊說著邊取出一塊手絹,在溪水中打溼,搓了兩下,擰乾,為萬福擦拭臉龐:“或許你天生是惡,但我能看到那一絲善,我願意嘗試將這一點善放大,去擊退那天生的惡,就像這晨曦擊退黑暗一般,我願做這晨曦。”
擦拭完之後,這小鬼終於有了一絲人的模樣,禹飛笑道:“若你能聽我教誨,結下這個善緣,待你能自我判斷之時,我便收你為徒;若是萬教不改,始終被惡念主導,我也會想辦法,給你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萬福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對於禹飛的話,他不是很懂,但是來自於他殘魂母親最後傳達的念想,他本能的對眼前給他擦臉的人有一絲依賴,沒有去反抗。
隨後禹飛又給他清洗了身子,擦拭乾淨後,幻化出一身小道袍給他披上,倒有幾分像小殭屍。臉色終歸是滲人了些,不過這也是相對於人族而言,若是出了這縹緲星,倒也沒啥了,禹飛暗忖道。
再次回到廢棄大廈樓頂,禹飛嘗試收回塢淚蚊,卻發現,一個都沒了,看了下最後傳來的影象,也是莫名斷片,看來那鬼域內也有生前是科技型修士的鬼修,如此一來想用科技手段探測情報是不大可能了。
禹飛伸出手掌,匯聚點點靈光,幻化成一隻只蝴蝶,共有百來只,一聲“去”後,靈光蝴蝶紛紛揚揚朝鬼域飛去。
這種基礎的探測手段禹飛學了一丟丟,都在《基礎術法大全》上,雖然很容易被發現,也一擊就碎,但是在消失前一樣能捕獲到一些畫面,至於這點靈力的損耗,禹飛無所謂。
此時傅左致電過來道:“昨晚你在遊樂場熱鬧,而萬娛城另一邊也發生了衝突,鬼修那邊突然發起了反攻,殺了不少修士,其中還有一些是我們瞾盟的修士,到現在戰鬥還在繼續,你要不要去一趟,有瞾盟成員被圍了起來。”
禹飛看了眼鬼域,點了點頭道:“是要去一趟,但不是去參戰,只是把瞾盟的人給接出來就夠了。”
“接出來就夠了?你不參與進攻嗎?”
禹飛搖頭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在謀劃什麼,但一定是有所圖謀的,我想這萬娛城捉鬼的修士應當會有一場劫難,只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臨,又是以什麼方式,我正想法子探查呢。”
傅左皺眉道:“你強行接出來也行,但恐怕部分人會略有微詞,畢竟捉鬼的獎勵很豐厚啊。”
禹飛輕笑:“無礙,能護的護,護不住的隨他而去,把地點發給我吧,我這就去一趟。”
“好,我把座標傳給你。”
禹飛結束通話通訊,喊上狄安和萬福,朝萬娛城另一邊飛行而去。
話說這鬼也確實方便,即使只是築基修為,一樣可以御空飛行。
而且因為是靈體,所以速度普遍都快於正常修士,不過力道上則只能靠消耗鬼氣來強化了,一飲一啄,自有得失吧。
狄安看著這鬼域,嘆息道:“這鬼域看著滲人虎虎生威,但實則是困獸,不論現在殺得多麼兇,始終是困獸之鬥,待修士集結的更多,終歸難逃覆滅。”
禹飛搖頭否定掉:“不是困獸,是一群被獵人圍起來的鳥。”
狄安不解,但禹飛也沒有過多的解釋。
只是再次深沉的看了一眼鬼域,那遮天蔽地的鬼氣下在謀劃什麼,明明不是困獸,卻要做
那困獸模樣去迷惑人。
待禹飛抵達萬娛城那邊時,耳邊不時傳來混亂的打鬥聲,在城市的廢墟中,大量的鬼修依賴廢墟的躲藏發起偷襲,和闖進來的修士在進行街頭巷戰。
禹飛想了一下,還是讓狄安和萬福進了青傘,畢竟混戰之地,修士見著鬼就殺,一個個去解釋,禹飛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