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娛城碎石滿街,無雨,禹飛一襲白衣,撐著一柄青傘徐步而行。
時不時有陰風颳來,將白衣灌滿寒風,吹動的颯颯作響,但很快又消失歸於平靜。
禹飛知道這是鬼魂生物在試探他,感知過後卻自知不敵,拂動衣衫迅速溜走。
禹飛也不做理會,他要去的地方是最深處,那裡才是他的戰場。
走了一刻鐘,忽然一股刺骨寒風吹來,比倒春寒更甚,是徹骨的陰冷。
禹飛伸手感知了下,發現空氣中水分突然變多了,身後也傳來流水潺潺的聲音。
歪著脖子回頭一看,只見身旁河道里的汙水順著河堤爬上來,像血跡一般朝禹飛淌來,初始很慢,卻越來越快,待靠近禹飛時,急速濺起射向禹飛面門,卻在將至未至之時驀然轉向繞後,刺向後頸。
禹飛輕笑一聲,兩指成劍往身後一點,一道淒厲痛苦的聲音響起,汙水中倒飛出一個人影,衣衫襤褸破敗,幾片碎布遮掩身軀,像是一個拾荒者,頭髮凌亂且溼噠噠的搭在臉上看不清面容,膚色發白已經浮腫,明顯是浸泡已久的。
禹飛看了一眼低語道:“水鬼麼。”
那水鬼有些虛弱,退後兩步,驚懼的看著禹飛罵道:“你根本不是築基初期,居然隱瞞修為騙人,想扮豬吃老虎,年輕人不講武德”,說罷就要逃走。
禹飛嘴角輕笑,他確實不是築基初期,但剛才卻只用了築基初期的力道,被他刻意壓制著呢,不然這水鬼早死了。
見其逃走腳下不動,只是從指間射出一道劍氣,再次將其重傷。
禹飛搖了搖頭,在落塵那裡學到的劍意,始終只掌握了一絲皮毛,如果全部學會了,按理這築基初期的一指,足以斬殺這築基中期的水鬼的。
那水鬼已然嚇的驚懼顫抖,想討饒求放過,但看了眼禹飛那波瀾不驚的黑色眸子,淡漠看著他,自知無用,再次飛身朝河道扎去。
禹飛見此又是一指劍氣射出,不過內裡卻換成了已經領悟的基礎劍意,一劍命中其心臟,那水鬼慘叫一聲後,在空中魂飛魄散。
禹飛晃了晃指尖,依舊是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去,剛才學著控制靈力,卻不想注入的太少了,若不是那水鬼本就被前兩道劍氣重傷,想來殺不死的。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意境只掌握了皮毛,這靈力的精細化控制,也只是皮毛,看來這劍竹回去後還得繼續努力澆灌。
禹飛收斂心思,神識覆蓋周邊,繼續向深處走去,雖然表面風輕雲淡,但該有的警覺還是要有的,萬一冷不丁被來了個透心涼,又找誰去?
行了千來米,時不時又有幾個小鬼撲上來,成為禹飛的劍下亡魂,不過這些都太弱了,完全無法激起禹飛的戰意。
就在這時,一個血紅色盒子朝禹飛飄來,懸停在禹飛五米外,一動不動,但是盒子內卻有鮮血滲出,滴答滴答滴落在地。
禹飛輕蔑一笑,想來這盒子是誘敵的吧,不過我也要練劍,那就遂了你的願吧。
當下一道劍氣劈開血色盒子,裡面盛著的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看那模樣,竟與禹飛一般無二,嚇的髒豬一個激靈,抱住禹飛脖頸。
那頭顱眼皮微顫,緩緩睜開,血紅色眼睛留下兩行血淚,忽然大叫一聲,朝禹飛猛撲而來。
禹飛面目表情,這種把戲自然是嚇不到他的,依舊只是一指,一道劍氣透射腦門。
那頭顱慘叫一聲後猛地炸開,化成一團血色霧氣又凝結成十道劍氣向禹飛激射而來。
禹飛笑道:“這鬼道在形態變幻上值得學習,若是那自大之輩,說不定就會被障眼法迷惑了。”
嘴裡說著,手上將青傘向上拋起,騰出雙手來,左右各凝結出兩道劍氣,寒芒閃過,那十道血色劍氣被盡數擊落。
青傘徐徐落下,禹飛張開手掌,再次接住,穩穩當當。
又看向前方,只見一男性中年鬼道劍修,長劍劃地發出刺耳的聲音,一條細小溝壑在身後蔓延。
那副鬼軀有半邊衣衫破損、盡是血跡,肩頭血肉已無,可見森然白骨,那副模樣像是被爆炸波及了一般。
作為鬼魂之體,明明可以隨意幻化,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眼神裡的憤怒和殺意,配上那副故意維持死前模樣的身軀,像是在控訴,又像是在發洩他的不甘,為什麼莫名其妙就被爆炸波及至死,他做錯了什麼?
緩緩走近禹飛,長劍拔地而起指向禹飛面門喝道:“劍法不錯,今晚就選中你了,我送你入鬼,或你送我魂歸。”
說罷化成一道殘影,如鬼魅,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