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轉身又拿起一個刨了起來,對禹飛笑道:“禹叔叔這話不對,妮妮現在也看了不少書了,知道自由是相對的,不論身處何地,作為何人,是何身份,有何地位,哪怕是權勢滔天之人,也沒有絕對的自由。”
“和在火種號上相比,妮妮更喜歡現在。所以妮妮心中感念著禹叔叔呢,你又何必自責?”
禹飛驚奇道:“妮妮,這是真長大了啊,這才多久就能說出這種話來,你爹星河知道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
妮妮將刨好的另一個靈果遞給費子墨,對禹飛笑道:“才不是我說的呢,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聖人語,我只是借花獻佛罷了。”
禹飛欣慰的笑了笑,“有沒有和你爸爸聯絡過?”
妮妮點頭回道:“我們相約三天聯絡一回,因為爸爸他也參軍了,在前線打妖獸,妮妮放心不下,就讓他三天主動聯絡我一次。”
禹飛點頭看了眼傅左,後者明白禹飛所指,也點了點頭,默默記下。
又過了稍許,妮妮離去,禹飛思索了一下,向二人問道:“人們常說像雲一樣自由,可是雲真是自由的嗎?”
傅左這次不明白禹飛所指,想了一下,搖頭道:“並不自由,風起雲湧,雲隨風動,風去哪雲就得跟著去哪,所以雲並不是真的自由。”
禹飛又問道:“那風呢?風是真的自由嗎?”
傅左依舊搖頭,“緯度不同,冷暖不均,壓強有別,形成季風、洋流,所以風也不自由,由冷暖操控。”
“那冷暖是自由的嗎?”
傅左還是搖頭,“當然更不是,冷暖可由人操控。”
禹飛笑問道:“那人是自由的嗎?”
傅左也不禁笑道:“若人是自由的,那我們三不會相聚於此。”
禹飛感慨道:“是啊,若人是自由的,我還真有很多地方想去,很多人想見,又怎會躺在這裡,去為人族的未來而憂愁呢?”
“爭名也好,奪利也罷,大義也可,不管是什麼原因,總歸是讓人失去了自由。然而那些不曾爭名奪利的花草樹木,山河湖海,也一樣沒有自由,無奈耶還是可笑?”
傅左和費子墨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帶著迷糊,顯然不明白禹飛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些話。
禹飛好像並沒有看到他們的疑慮,而是對傅左道:“我想淪陷區此刻應該誕生了不少的鬼修,而且人族修士這邊應該沒有精力去管他們,你看看能不能想法子幫我統計一下?”
傅左不明所以,但還是回道:“具體數目恐怕很難調查出來,因為他們多處於暗地,衛星監控無法探知,人力調查又抽不出人手。不過粗略估計,幾十萬應該是有的,但水份很大,例如天璇城第一天就陣亡上千萬,但出手的是化神修士,一爪下去神魂俱滅,也就不存在鬼修了。”
“至於其他地方的鬼魂,九成都是凡人所化,恐怕相當一部分會自行散去,畢竟他們不懂吸食人間煙火氣,又不懂修行之法。”
“僥倖活下來的,也基本0戰力,比普通人強一些罷了。他們短時間內無法對人族構成威脅,當然也沒辦法利用起來,驅使他們去和妖獸戰鬥。”
“而在戰場上,修士死亡雖多,但靈魂基本都會被敵方攪碎,僥倖有那存活的,也會因為難以抵擋戰場的殺氣而變成凶煞,同樣無法利用起來去和妖獸戰鬥。”
禹飛點頭表示明瞭,陷入沉思,過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對傅左和費子墨二人歉意道:“抱歉,思考問題一時出神,你二人先去忙活吧,有些地方我還沒理清楚。”
二人點頭告辭退去,直到離開靈醫院好一段路,費子墨才問道:“傅兄,盟主剛才那自由的言論是有所指嗎?但在下愚鈍,實在聽不出來,難道是在暗中提點我們兩個?警示我倆自由是相對的?”
傅左沉思了一會兒,搖頭道:“應該不是,何況你才剛來,現在對你恰好是放權時刻,又怎會限制你的自由?說不過去。”
“但是他所指為何我也沒聽出來,他總是有些奇怪而大膽的想法,我曾經也喜歡猜測,然後就被雷習慣了。”
“不過不用往權謀鬥爭上想,咱盟主現在是半顆赤子之心,如果他覺得我們太放縱了,只會直言,而不會拐彎抹角的提點。”
費子墨疑惑道:“半顆赤子之心?那還有半顆呢?”
傅左笑道:“還有半顆是正在變汙濁的赤子之心。”
隨後又補充道:“這對我們而言是個好訊息,因為這天下從來就不屬於英雄,只會屬於梟雄。”
“在英雄手下做事,滿世界都是你的敵人,你得小心防著,隨時會掉腦袋;但在梟雄手下做事,敵人死的比你快,你防著頭上一個梟雄就好。”
費子墨笑道:“是的,傅兄所言極是。”
傅左笑道:“我會害怕他成長太快,但我更害怕他永遠天真,如此這般,剛剛好。”
費子墨笑著稱善,英雄是用來敬佩的,但梟雄才是用來追隨的。
“不過該有的準備得做,他突然提及自由,想來是妮妮觸動了什麼”,傅左思索道:“而且又說起鬼修,都是沒由頭的說起,這二者之間應該有聯絡。”
“回去建立模型,好好演算一下看看有沒有結果,雖然不報啥期望,但好歹做一下心理準備,免得又被他嚇個半死。”
費子墨連連點頭,“他做事是挺嚇人的,不分敵我,全部打一個措手不及。”
傅左笑意不止,有人和我一起承受驚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