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不夜城的老大玩弄著身前的雪白,猥瑣的笑容中射出一抹寒氣,吩咐道:“艾波國際那裡去一半的人就夠了,另一半隱瞞身份,去森擴院,逼他們交出禹飛,若是不交,那就夥同其它勢力一起把森羅院毀滅,那小子不能留,日後定是大患。”
“是”。
黑金市場老大彈了彈手中的菸灰,吩咐道:“分一波人去森羅院,相機行事,有機會別說那個叫禹飛的,連森羅院一起拔了,只要森羅院一倒,秩序必然大亂,我黑金能發展的更好。”
暗夜塔塔主立於幽暗的黑色塔頂,身邊站立著幾十個身著清一色黑色夜行服刺客,與寒風中筆挺聳立,注視著漆黑的夜空,眸子裡也被倒映的無一絲光亮,彷彿天生如此。
隨著老大的一聲令下,全部瞬身消失,直奔森羅院而去。
月色下暗夜塔塔主看不清面容,但那雙黑色的眸子卻透射出無盡的貪慾,一個維持幾千年的第一勢力,其內有多少寶藏?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計算能力,他只知道,在毀滅時渾水摸魚一番,將是難以想象的財富,說不定能助自己再登高一步。
於此同時,大量的勢力只是掃了一眼艾波國際,然後就將目光轉移到了森羅院方向,他們知道,那裡才是今晚的主戰場,那是人性淪喪和禮樂崩壞的地方。
不僅僅是你我他,而是你們、我們、他們,將撕扯下偽善的面具,帶上那地獄的鬼面,於殺戮中綻放,開出罪惡之花。
而當黎明到來之時,殺戮結束,人們將再次換上那精美絕倫的偽善面具,笑著問候彼此,如春風拂柳。
森羅院所在的城市,在經歷幾日暴亂後,終於被禹飛撫平,加上森羅院的聯合許諾,迎來了暫時的安寧。寂靜的街道上只有少數的火光還在訴說著白天的混亂,稀稀散散的人群互相猜忌著對方,不敢搭話,匆匆出門,匆匆歸家。
那居民區的小巷內,偶爾傳出一兩聲狗吠,又被主人喝止,所有人都在等待禹飛所說的24小時後,是否真的會有希望降臨。
暗夜塔塔主一身黑衣降落在屋頂,盯著不遠處的森羅院,又看了眼從四方匯聚而至的人群,黑色的面具下綻放出嘲諷的笑靨。
今夜沒有所謂的正道勢力,只有貪婪的殺手!
森羅院內,入夢的禹飛,陰森的燕開,哀傷的平社,嘲諷的蘭柯繪成一幅詭異的畫面。
平社看著禹飛,哀痛更甚,最後一次嘗試勸道:“院長,今番若真拋棄他,我們有何面目面見先輩,又有何面目尋那長生之道,只怕整個森羅院也會離心離德,再無出路了。”
燕開面容猙獰狠惡,又像是痛苦,低吼道:“不然呢?讓我下令去和上百個勢力開戰嗎?要讓森羅院幾千年的基業毀於我手嗎?”
顏開誠深吸一口氣嘆道:“平社,你不會猜不到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情況吧,雖然戰鬥還未打響,只是人還未齊罷了,待人到齊之時,我們沒得選擇。”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蘭柯在不停的嗤笑,聲音如黃鶯出谷,但此時此刻卻異常刺耳。
蘭柯也不顧燕開冰冷似水的眸子,自顧自的嘲諷,笑的花枝亂顫,好像在將正道的臉面一寸寸裁剪撕裂。
平社暗歎一聲,拖著沉重的身軀緩緩離去,那一刻,他鬢角白了幾根髮絲,蒼老了許多歲。
哀莫大於心死,累莫大於心累,此刻,他的心死了,也累了,他在考慮這事過後,要不要找個地方,安逸的養老,再也不管這世俗勾當,這些權謀鬥爭曾經讓他有多興奮,此刻就讓他又多噁心。
燕開也緩緩的走向一旁的沙發,無力的坐下,雙手掩面,沒有哭泣,只有無盡的痛苦,他知道,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從愧疚的陰影中走出了。
顏開誠為其心痛,也試探的說道:“艾波國際那邊我們只去了2位化神,院內還坐鎮著8位...”
話未說完,燕開搖了搖頭道:“給我的下一任,留幾張牌吧。”
顏開誠聞言,眼神裡滿是無奈,如果真的全力一戰,恐怕這八個化神將無一存活,那時就算交出禹飛,森羅院名頭還保留著,也名存實亡了,藏寶閣、藏經閣恐怕也會被洗劫一空。
只有交出禹飛,讓大部分勢力沒了利益糾葛,動力不足選擇作壁上觀後,才能憑藉幾千年的底蘊,震懾剩餘宵小。
顏開誠看向禹飛,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挽救了,敵人勢大凶猛如洪水,攔不住。
此時的禹飛仍然在夢境中,對外界的事一概不知,正興致勃勃的看著機甲的實驗。
而蘭柯嘴角掛著邪魅的冷笑,也不去主動喚醒禹飛,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大老遠跨越魔臨海而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不管是禹飛還是森羅院的寶藏又或是大戰
中死去的人,她都想要,這種千載難逢的大渾水,不摸魚一把,她這魔道妖女的臉也沒地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