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清峰,春雨如煙似霧,像千萬條銀絲,盪漾在空中,山腰的竹林在春雨的籠罩下,影影綽綽,像是幾筆淡墨,在視野中勾勒而出。
山頂有亭臺香閣,在雨中肅穆而立,靜靜享受春雨的滋潤。
香閣外,木臺上,有一淡雅青年,落座在茶几旁邊,獨自斟茶。
日月連宵坐,朝暮白駒過,除品茶外,青年未曾一動。
香豬從山下跑上來,看到禹飛還是坐在那裡飲茶,忍不住道:“莫不是瘋了?一座就是三天,若不是你時不時抿上一口,我都懷疑你是個木人。”
禹飛沒有回他,只是看著山間秀美風景,思緒萬千流轉。
三日來,每次想到想不通的地方就嘗試放空自己,沉浸在品茶和眼前的山水墨畫之中,只是一會,心又靜了,然後再次開始思考。
可是任由他怎麼思索,也想不出,對手是怎麼把機甲製造車間和龐大的資料隱藏起來的。
萬娛城雖大,但是在科技搜尋下,一隻螞蟻也無法遁形,那些個建築都在國際組委會的要求下,撤去了陣法,一個掃描,便知內部所有結構,機甲的形狀自然也會被掃描到,可是除了艾波國際有兩架機甲外,搜尋不到任何疑似機甲的物件。
而艾波國際的兩架機甲一架擺在大廳中,那是遊戲道具,一架在倉庫,是活動用的展示道具。
其它勢力搭建的機甲模型,在末日後嚇的都拆除了,只有艾波國際作為遊戲公司,實在不好意思沒一個機甲坐鎮,才留了兩個。
可是機甲製造這等生意,冒著天大的風險,自然要量產賺海量的錢才划得來,所以艾波國際的機甲也是非賣品,純粹用於展示罷了。
國際組委會那邊則要求曌盟在所有勢力的監督下重新檢索資料,禹飛自然應允,讓傅左去辦了。
可是傅左也明說了,不可能有第二種結果,資料不會出錯,所以禹飛也沒抱什麼期望。
在瑤清峰坐了兩天,心思竟然漸漸的淡了,到第三天,只花了一點點時間去思索,想不出也就罷了,品味這眼前的美景更讓禹飛舒心。
常言“把茶冷眼看紅塵,借茶靜心度春秋”誠不欺我,這茶品多了,竟能讓禹飛一時忘記山下的恐懼和危機。
髒豬用靈力勾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好奇的問道:“你這三天時不時眉頭緊鎖,到底在想什麼?有什麼過不去的砍,和你筍爺爺說嘛,我可是千年老精怪,見多識廣的。”
禹飛見他如是說,便隨口吐了一言道:“飄渺星要滅亡了。”
“咚~咚~...”
髒豬用靈力勾起的茶杯落於茶几上,又滾到了地上。
下一秒驚呼道:“你們不是說正在檢索資料嗎?怎麼就突然要滅亡了,難道不是危機要解除?”
禹飛含笑回道:“你都說過人類很壞了。”
髒豬罵了一句髒話,將茶杯撿起放於茶几之上,也沒有再倒茶,一溜煙跑下了山。
禹飛知道,他這是去偷聽別人談話,驗證禹飛所說的真假去了。
禹飛不禁感嘆,植物成精雖難,但卻有獨到之處,居然可以偷聽燕開等元嬰大修士的談話。
傍晚時分,夏憶秋一個瞬身回道瑤清峰,依舊是一襲淡雅長裙,裙幅褶褶似有淡綠光華流動輕瀉於地,說過之處遺留著淡淡悠悠、清新自然的薄荷香,她沒有看禹飛,徑直入內,閉門休息了。
禹飛知道她又去了那座黑色山峰,為寧前輩治療去了,想是消耗的不輕。
又過一會,髒豬總算回來了,想進去找夏憶秋,被禹飛攔住,解釋後,髒豬也識趣的不再進去,轉而對禹飛道:“我偷聽了他們的談話,還真像你說的那樣,飄渺星要沒了!”
禹飛點頭默然不語,他還沒想好對策,也不知道如何破局。
髒豬可沒法像禹飛這般淡定,哀嚎道:“我還只是一個嫩雛啊,別說化形,都不知道做竹子是什麼感覺,只是一個尖筍兒,就這麼給飄渺星陪葬了,太冤屈了。”
“有何冤屈,生於此、長於此、葬於此,不是人間大善嗎。”
髒豬罵道:“你真是生命力腐爛的半植物,會發臭。竟然一點求生慾望都沒有,白瞎了。”
禹飛在這坐了三天,心淡如水,也不駁斥,只是淡然一笑,繼續品茶。
髒豬湊過來落在禹飛肩膀上,用嫩筍的綠衣給禹飛按摩著肩膀。
禹飛用餘光瞥了一眼問道:“你又有什麼壞心腸?想幹嘛直說,別無事獻殷勤,我心裡毛。”
髒豬諂笑道:“我聽說這個星球上,現在只有你可以出得去,是這樣嗎?”
禹飛心中發笑,淡漠道:“對啊,可惜不能帶別人,只有我一個人能逃出昇天。”
髒豬立馬搶話道:“我不是人啊,你把我掛在腰間,就可以帶出去了,只要能帶我出去,我...我天天給你按摩。”
禹飛瞅了他一眼,好像在糾結,髒豬見此,兩片嫩衣相交恭敬的做了一輯。
禹飛笑道:“口說無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