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低聲呢喃,眉頭都快要皺成一團了,沉寂了許久,他才恍然大悟,狠狠吐了口唾沫,憤憤不平咒罵道:“他孃的,當初一口一個魔頭的喊我們,原來祝融你個王八羔子才是魔族,裝你個蛋的大頭蒜啊!”
他罵得雖歡,卻不是出於對魔族的牴觸,相反,他是個實用主義者,只在乎功法好用與否,至於是神是魔,對他而言壓根就是一個樣。
不在意正邪,卻不意味著秦天已放下了戒備,尤其大道書提及的那個“蝕”字,讓他極為不適。
他有種感覺,待魔氣將他的靈力侵蝕乾淨,下一步便會輪到他的神念,甚至是他的靈魂本身。
無名功法煉到了最後,極有可能會把他自己都給練沒了。
然而大道書指出了問題所在,卻沒能給出具體的解決方案,秦天急得不停在原地打轉,口中碎碎念道:“媽的,這下好像真是玩脫了!”
秦天對所謂“神”與“魔”的概念,實在太過模糊,就連那場將一方世界都打碎的神魔大戰,也僅從戒痴口中聽聞了隻言片語。
以他的見識,又豈能想出什麼門道來。
眼下,也唯有先理清神族與魔族之間的糾葛,希望能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
這種事關天地起源的大隱秘,也不是隨便在路邊拉個人就能問來的,不過秦天就知道有一個地方,一個讓他視之若蛇蠍的“禁地”,或許就有他想要的答案。
秦天的表情十分古怪,喟然嘆了口氣:“沒想到,連我也有不得不泡圖書館的一天啊..”
至於他口中所指的圖書館,正是天神學院的藏書樓。
...
不同於物華寶閣,藏書樓並無許可權一說,一應藏書皆可供學生翻閱,僅有為數不多的孤本,需事先向管理員報備,且禁止帶離藏書樓的範圍。
雖臨近年關,但仍有一個鶴髮老嫗值守於藏書樓中,對秦天的到來,她似乎十分感興趣,神色慈祥,含笑問道:“小傢伙,怎就沒回家過節呢?”
又是一個瞧不出深淺的老怪物!
秦天更是不敢怠慢,低眉頷首,像個乖寶寶似的,恭聲道:“家中長輩已故,省得獨居一室,徒惹傷感。”
“原來是個可憐的孩子...”
看來不論修為高低,女人永遠都是感性的,連這修為分明已不下元嬰的老嫗,亦不能免俗。
她看待秦天的眼神,已在不知不覺間帶上了一絲同情:“你是打算尋哪一類的書籍?且說來聽聽便是。老身別的不說,說到了對樓中藏書的瞭解,我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秦天雖意動,卻是留了個心眼,這老嫗終究不是那個對他知根知底的趙老頭,因此並未直接提及神魔一事,而是換了種說法,道:“我想了解這方世界以及我們修行之路的起源,當然了,並非是科學家們提出的宇宙大爆炸論與進化論,而是真相!”
“哦?”
老嫗對這答覆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秦天兩眼,默然斟酌了片刻,這才道:“修行史類,乙二十號書架,左上角第一本書,便有你要的答案。不過那是孤本,只能在藏書樓內查閱。”
秦天內心大喜,表面卻未流露出太大情緒波動,躬身還以一禮:“小子謝過前輩指點!”
老嫗朝他擺擺手:“去吧,老身還有事要忙呢!”
說罷,她便取出了針線,像普通的居家老婦一般,織起了毛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