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李天權不但對弒殺同門毫無愧疚之心,反倒還表現得興致盎然,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不過這也不怪他,別說那只是一個假的木先生,就算那是真的木先生和浣玉衡他也一樣照砍不誤。
雖說弒師這種事情放在哪裡都算是天理不容,但連雲派的人可不在乎這個,木先生仗著自己死不掉,還專程為弟子做過這方面培訓,培訓主要內容就是砍自己,其目的就是怕兩個弟子以後出門在外被幻像一類的東西迷惑。
李天權那時候就天天砍木先生,都把自己給砍煩了,砍不死不說,自己還賊累挺,就算他把木先生挫骨揚灰,可人家還有一手無冷卻無消耗無讀條的瞬間復活。
對此李天權還專門問過木先生怎麼才能殺死他,如此大逆不道的問題,放在別的門派可能就是逐出師門,然而在連雲派這都不叫事兒。
為了這個回答這個問題,木先生苦思了將近三天,最後才勉強給出一個答案:想殺死他除非李天權能把世上的所有草木瞬間摧毀,甚至連一粒種子都不能放過,同時還要保證世間再無花草樹木,否則他還會復活,繼續自己不死不滅的無聊生活……
給出答案之後木先生還表示說:其實自己一直就挺想死的,而且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也嘗試過自殺,當時他的幾個弟弟妹妹聽說之後也都表示大力支援。
並且那幾個支援他的弟弟妹妹們還說:自己其實也早就活夠了,每天最期盼的就是有人能弄死自己,要是大哥能成功自殺,那他們回頭也去搞個自殺計劃。
自殺計劃是這幾個大兄弟一起研究的,然而當木先生真正實施的時候卻發現,這特麼除了破壞環境之外一點卵用都沒有,關鍵過後自己還得費心費力去植樹造林搞綠化,媽蛋,這圖啥呢呀……
當時李天權和浣玉衡聽完都是一臉懵逼,這尼瑪,合著別人都在跪求長生不老,自家師父反倒天天期盼有人把自己弄死……
作為貼心徒弟,李天權和浣玉衡當場就表示:等自己有本事以後,肯定會想辦法弄死先生和那幾個從未謀面的師叔……
當時木先生都感動壞了好麼!
弒殺親師這種事放在別的地方叫大逆不道,但放在連雲派這群畫風不一樣的貨身上就叫尊師重道,叫為師父理想做出偉大貢獻!
所以李天權捅出去的這兩劍根本沒半分心理負擔,捅的要真是木先生,那他這就算是在為師父心願做貢獻,自己就是模範弟子。
捅的要是假冒木先生的話……慣特麼窮毛病呢?誰都敢假冒?不嫩死特李天權都跟他一個姓!
至於殺師弟……那李天權就更不手軟了,師父都是假的,師弟還能真到哪去啊,而且還出了自己一口惡氣,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呀,別老欺負老實人,當你們知道老實人在背後都幹啥事兒的時候怕能嚇死你們。
將李天權拉進夢境裡的這兩個大哥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連雲派的培育模式如此獨特,他們竊取的記憶只不過是李天權十歲這天的一小段記憶,根本沒法去深入研究,再加上李天權不按套路出牌,所以他們就只能隨機應變,以至於現在的漏洞百出。
他們要是偽裝的好一點,李天權動手可能還不會這麼快,最起碼還能讓他們再多自嗨幾秒,以示自己對對方演技的尊重……
“所以你沒事兒跟我狂什麼呀?”李天權把短劍留在假冒木先生的胸口,自己則恢復成二十五歲的成年樣貌坐在對方面前,痛心疾首的指責教育道:“我覺得你生前應該也是人,可你看看你現在搞得這個模樣,要是你家人知道怎麼辦?難道他們就不會心寒嗎?”
假冒的木先生此時已恢復成他本來面貌,露出的面板上都生滿了細密的白色鱗片,一對蛇瞳泛著猩紅之色,除去鱗片看相貌的話,長得還不算醜,在青年中也算是英俊的那一類了。
此時青年聽李天權提到家人,帶著乞求之色的表情不由一滯,猩紅的雙眼也不敢再看向李天權,耷拉著腦袋,露出一副即有難過、又有思念與後悔的複雜之色。
動之以情之後李天權開始曉之以理,繼續教育道:“我是孤兒,談及家人方面我也沒那麼多感悟。咱們現在退一萬步來講,你現在的狀態應該是邪靈吧?你就不怕你罪孽深重入不了地府、去不了輪迴嗎?咱們都算是修士,輪迴因果也應該比誰都懂才對啊,還是說你以後就想以邪靈狀態留在世上?”
“這……”青年有些躊躇,李天權的話如同大山一般壓了過來,即使他現在已不需要呼吸,可他還是有一種頭不過氣的感覺。
“別這個那個了!”李天權見他猶豫,立馬追擊道:“我也不跟你墨跡,但我也不是一個習慣獨斷的人,所以我給你選擇的權利,要不你把事情交代清楚,我麻煩一些,到時找人超度你投胎轉世,要不你就用假訊息騙我,一劍下去你魂飛魄散,我也落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