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林安顏調運自身內力,將全部力量集中於手指之間,借用那本《無敵劍法》中的劍招,一指打向了那股風牆。
未曾系統學習過運氣練功的林安顏,從未試過如此全力的一擊,於是乎剛剛打出一指便被強勁的內力反噬,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可那股力打到風牆之上,彷彿被融化了一般,隨著一陣空氣的劇烈波動消失不見了。
林安顏一手捂著劇痛的胸口,一手伸出慢慢試探,風牆已經不見了。
但是他能感覺到,絕不是自己破了這道風牆,只不過是已經走遠的司徒孝收招了罷了。
哪怕被三個不良臣踩在腳下時,林安顏也未曾感覺過如此的沮喪。
這種沮喪往往不是生與死帶來的,而是遊離在生與死之外的東西,比如實力。
眼看著司徒孝隨手擺出的一招,自己竟然拼盡全力都無法破解,林安顏不由得迷茫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樣的我,真的能學成武功嗎?”
後院裡,齊昊扶著單膝跪在地上的軍師,看著他眼前的那一攤鮮血,不由得憤恨道:
“軍師,這完全是那小子自找的,您何必替他扛這一下呢?”
司徒孝無力的搖了搖頭,又連著吐了幾口,才算吐乾淨了卡在喉嚨中的血沫。
“林安顏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內力太過霸道了,他又沒學會控制,剛剛若是我不強行收招抗這一下,恐怕那股齊虛之氣釋放出的反彈之力,能瞬間要了他的命。”
齊昊此刻眼神中有些怒氣,也有些欽佩。
怒是怒這林安顏無理取鬧,還得司徒孝受了重傷;
欽佩是欽佩在,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林安顏,竟然有著如此渾厚的內力。
自由習武的齊昊,算是如今鐵齊門,除了司徒孝以外功力最高的人了,卻一直卡在七重天的門口,伸手就能夠到,卻始終踩不踏實。
剛剛林安顏那一指,他哪怕只是站在司徒孝身旁,也能明顯感受到,這小子的內力恐怕比自己只高不低。
司徒孝在齊昊的攙扶下,終於能緩緩的站起身來。
只見司徒孝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而後無力的跌坐在了院子中的一把躺椅之上。
他手裡輕輕的搖著羽扇,面露欣慰的笑容。
“這樣也好,以後真打起仗了,咱們非但不用擔心他的安危,反倒是他可能成為咱們的主力軍啊。”
齊昊現在也只清楚司徒孝心中那個策劃了二十年的計謀的大概輪廓,他只知道林安顏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可是軍師,林安顏真的會乖乖的按咱們的計劃行事嗎?我看他小子不但腦子聰明,還很有自己的想法啊。”
司徒孝看了看齊昊,笑罵了句“木頭腦袋。”
“林安顏願不願意幫咱們,我還真沒辦法保證,這是不在天命也不在謀算,更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他願不願意幫咱們,得看那個人。”
林安顏有些失落的走進了裡屋,之前齊曉飛跟他說過,他的住處被安排在了這裡,門口有棵大樹的客房便是了。
然而等他走進來才發現,這間房只是一個內庭。
他想起來以前在書裡看到過北齊的院落佈置設計圖,似乎和大梁那種內庭與主房連在一起的設計有所不同,北齊的院落,內庭是設在裡院和外院中間的。
林安顏再想想,發現那本書當初只是為了給那些違禁書籍套個皮才翻開的,似乎再沒深入看過,於是也就作罷。
穿過內庭,林安顏一眼就看見了之前齊曉飛所說的,門口有棵大樹的客房。
正準備進房,林安顏突然聽到身後房頂似乎有動靜。
他回頭尋聲望去,只見在月光下,那婀娜的身影背朝著他,一壺酒被那如白玉般的手輕輕舉起,倒入口中。
與龍膏酒純黑如漆不同,透明的酒液在月光下有些晶瑩。
不知是酒反射的月光,還是那比酒更醉人的身影,此刻的林安顏竟然有些睜不開眼睛。
他看了眼旁邊的樹,猶豫了一下,爬了上去,而後又一個跳步,雖有些踉蹌,還是成功站上了客房的房頂。
然後只見林安顏繞著內院房頂,輕手輕腳的走了半圈,終於站到了齊黎雲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