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愛卿所慮,朕深以為然,但……”
凡事就怕個還有個但,楊河這個但一說,諸臣工就知道楊河還是不願意下旨斷了那侯世貴的後路。
心中一陣可惜的同時,眾臣工只能寄希望於那侯世貴能有點骨氣,不要坐船逃回京師。
“但,朕以為,煌煌天威之下,賊軍必不可久。
侯愛卿為朕死手清港,已是不易,朕豈能再寒了前線將士的心?
再說,有侯愛卿在清港拖住賊軍,再調京中禁軍火速夾抄,未嘗不可將賊軍消滅於清港府外。”
楊河話音一落,就有人跟死了親爹一樣哭喊著出列道:
“陛下!萬萬不可啊!太祖有制,禁軍乃邊軍中抽調組成,專職護衛天子事。
天子何在,禁軍何在,萬萬不可輕易調動啊!”
這叫輕易調動嘛?
賊人都在京畿旁邊的孝平起亂了!
楊河被氣得說不出話,可殿下老臣依舊一個個出列,拿這是祖宗鐵製和天下安危來說事。
楊河也看出了在調動禁軍這件事上,這些人絕不會讓步半分。
他也知其中內情,各大世家雖同氣連枝,危難時會抱作一團,可互相之間也都在提防著。
生怕哪個世家一時勢大,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想要坐一坐這龍椅。
而制衡這些世家最關鍵的力量,就是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楚京禁軍。
這些禁軍雖也有世家子弟擔任將領,但以楊河心性,他豈能將禁軍交給世家?
早在不知多少年前,他就已安排好了一切,若真有事,那些禁軍將領是一個禁軍都指揮不動。
這其中的門道,各大世家也都曉得,所以只要有禁軍在,他們的心也是穩的,自不會怕有人想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可若是禁軍不在的話……幾名大臣互相看了看,眼中都透露著防備與猜疑的神色。
“若從邊軍調軍,或募集新軍,需多少時日?”
楊河無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能調動禁軍,那便動用邊軍或者新募軍隊吧。
眾臣工在殿內商議一陣,決定好了從邊軍調軍的事後,早朝這才在沉重的氣氛下解散。
“蘇相。”
聽見有人叫自己,蘇安停下腳步回頭一看,見是崔鬱,便笑道:
“崔尚書。”
崔鬱跑到蘇安身旁,就一臉晦氣地說道:
“這次不能斷了那西陵蠻子的後路,實在可惜,蘇相可還有良策?”
蘇安搖了搖頭:
“不用良策,禁軍不出,調集邊軍非一月不可至孝平。
那侯世貴憑著兩千駐軍,能守孝平一月?”
“可……可若那蠻子膽小怕事,棄城從河道逃跑呢?”
蘇安輕輕一笑:
“那邊知會宇文家一聲,叫他們在河道上設下伏兵就是,侯世貴已是死定,不足為慮,接下來咱們的重心該轉移到戶部尚書李源身上吶。”
就在蘇安自信滿滿地說完這麼一句話後,大殿外的階梯上,一個氣喘吁吁的傳令兵正一邊吶喊者著一邊朝階梯這邊跑來:
“大捷!!清港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