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雲遮日,整個大地看起來也是死氣沉沉地模樣。
尤其是運河上,每一陣寒風從身邊吹過,露在衣服外的面板都像是被利刃割開了一般。
耳畔也只剩下了呼嘯的風聲,至於身邊人說什麼。
侯世貴猜,應是讓自己入船艙內烤火暖和一會兒吧。
返回船艙前,他又看了一眼那些散落在運河兩岸無人收屍的累累白骨。
有些白骨身上還掛著破爛的民夫衣衫。
也不知是哪個深閨夢中人?
回到船艙後,侯世貴招來船老大問道:
“還有幾日可到孝平?”
南征軍潰敗後,宇文浩自知陛下不會放過自己,領著一萬殘兵敗將不敢回京,反而在他宇文家的地盤,孝平駐紮了起來。
至於理由,倒是找了一大堆的。
什麼兵卒心驚膽寒,連走路也忘了,什麼冬季將至,行軍恐有傷亡,想明年開春再回京。
若不是陛下現在忙著重整戶部以及想要控制其它幾步,早就調其它幾路大軍來夷平這廝了。
可也正如宇文浩所說,冬季行軍,有時候傷亡比打戰還大。
所以只有自己帶著五十餘名錦衣衛,輕裝簡行趕往孝平。
不過離開錦中縣後,侯世貴沒讓緹騎返京,反而讓緹騎一路隨行。
老師的死,他必須找那宇文浩要個說法!
“回指揮使,還有三日。”
那船老大恭恭敬敬,頭也不敢抬一下。
船老大是錦中縣本地人,對於錦中縣衙的淫威,是刻到了他的骨子裡。
那日錦衣衛屠盡縣衙時,他正在縣衙附近一條街上吃酒。
那一聲聲絕望地慘叫聲,現今想起來,都叫他不寒而粟。
可這指揮使倒好,上百個有權有勢的人說殺就殺了,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好像完全忘了這麼回事似的。
三日麼……
自己帶著錦衣衛去孝平的目的,宇文家族不會不知。
怕是知情人不是被收買,就是被殺了。
三日後自己會遇到什麼,侯世貴也清楚,所以這事,自己不能明查:
“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