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我總能撐到你結丹的那一日,再活個五六十年,你且安心便是——”
徐文松驚道:“老祖才六百多歲,春秋鼎盛,怎麼會……”
尋常金丹修士,如果沒意外的話活個七八百歲沒問題,只要沒有暗傷,金丹中期修士至少能有九百年壽元,老祖心直口快從不說謊,這五六十年是怎麼來的?
徐元高道:“為了徐家,少活幾年又算什麼?文松,我死了沒什麼,徐家亡了,可就對不起列祖列宗了——”
少活多幾年?徐文松越想越不對,老祖肯定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
徐元高一邊說,一邊插手進巖壁內,只見他在光禿禿的石頭上轉了好幾個圈,然後突然一拳打在石壁之上。
一陣熱浪撲面而來,那石壁就像被烈火焚燒了一般,撲簌簌的掉落了不少灰石。突然,徐元高一劍刮破手指,運功良久,一滴金燦燦的本命精血滴在了石壁之上。
在徐文松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這看起來不起眼的石壁居然變換了形狀,門戶大開,豁然開朗。
那黑黝黝的洞口彷彿噬人的深淵,看得徐文松精神恍惚。
一道碧油油亮光升騰在其中,勾魂奪魄。
徐元高身形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臉上毫無血色,就好像大病了一場。徐文松忙把徐元高攙住,徐元高強撐道:“無妨……拿上這個,進去!”
半晌,從石壁中出來的徐文松滿臉震驚之色,絲毫沒有發現,自家的老祖頭髮又白了好多——
——
靈溪主峰向西百里之外,是風景極其秀麗的清溪峽。清溪峽跟三百里靈溪並沒有什麼關係,它是發源於數十萬裡之外的太行諸峰。
華夏修真界西高東低,尤其是西涼諸地,地勢尤其險峻,北方各洲的大江大河基本都是發源於西涼。而齊洲是個例外,因為有太行一脈將中洲和齊洲隔開大半,所以從西涼過來的江水改道,滔滔不絕地灌入了吳越之地。也怪吳洲和古越倒黴,攤上了這麼個地勢,無論是靈脈靈礦還是靈材靈植之類的資源都是緊缺,斷髮文身,被北方諸洲稱為野人。
清溪峽就是被髮源於太行的一條河給生生沖刷出來的,這條河名叫太河,縱貫整個齊洲,就連濟水僅僅是太河分出來的一條支流。
清溪峽谷各處,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雖無層巒疊嶂,但岸邊參差不齊的大樹卻也壯觀的很,有太河的滋養,這裡的樹木都生的十分茂盛。
銀河墜壑裂深淵,群瀑橫飛卷白煙。
地縫深幽轟霹靂,天溝狹窄斷崖懸。
百萬裡太河滔滔不絕,奔入東海,那奔騰不息的氣勢在這清溪峽可見一斑——
飛流源自峰巔落,逐浪直追澗底穿。
悲鳥常鳴嘶夜月,攀猿哀號覓山泉。
浩浩蕩蕩一行人從清溪峽谷橫飛而過,驚得虎嘯猿啼,無論是水底下的游魚還是山林中的猛獸,都被天空中呼嘯而過的“兩腳羊”給嚇得藏了起來。
一隻眼睛溜溜轉的小獸受了驚,“撲騰”一下,咕嚕嚕掉下斜坡——
天空中飛在前面的那人不怒自威,一身橘紅色長袍,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尤其是那兩道濃眉,如油漆刷上去似的。
夏正陽跟徐元高不同,不像徐元高只帶上了徐文松來賠罪,不僅派兩名金丹客卿長老隨行,而且還有一襲黑衣隱藏在暗處隨時聽候調遣。
行到一半,夏正陽突然停在了清溪峽半空之中。
黑衣頭領忙上前來,恭敬道:“家主!”
夏正陽道:“黑十二,從這裡到水雲軒和汶陽城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