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進來的時候,莊文澈趴在地上,試圖想要起來,不過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用,索性直接趴在地上了。
何似揹著吉他,扶著莊文澈起來,莊文澈比她高還比她要重,何似有些吃力的攙著他往前走,莊文澈渾身疼的咬著牙,可還是問了一句何似為什麼會在這裡。
何似沒有回答莊文澈的問題,但莊文澈的問題也提醒了她,她意識到今晚之後,再也不可能來這裡,想到自己這個月還沒有收到的工資,她猶豫了幾秒,還是在離開的時候,順手從離自己最近的吧檯那裡拿了一把鈔票。
何似住的地方小的可憐,不過廁所裡竟然奢侈的放了一個浴缸,以前何似總抱怨這個浴缸佔地方,不過現在對於莊文澈來說,可以說得上是最舒服的洗澡方式了。
沒有浴巾,何似從櫃子裡面翻出了一張剛洗不久的床單,遞給莊文澈湊活。
莊文澈裹著粉紅色的床單,身上還有好多傷,一瘸一拐的從廁所出來,樣子看上去著實有些狼狽。
何似扶著莊文澈躺在床上,從櫃子裡翻出醫藥箱,給莊文澈處理傷口,幸好都是些皮外傷,沒有傷及到骨頭,不過加上上一次被腳踏車壓得那麼慘,這次這麼重的傷,估計又一個學期上不了體育課了。
一想到這裡,何似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感到很委屈,忍不住哭了起來,眼淚一個接一個往下滾,擦都擦不及。
“你給我擦藥用勁那麼大,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啊丫頭。”莊文澈忍著疼伸手摸了摸何似的頭,何似還是不停的哭著,不過給莊文澈處理傷口的力氣小了些。
“用一下你手機,你知道的,我手機今早摔壞了。”
莊文澈接過手機,熟練的輸上了柯處安的電話號碼,他記得上學期柯處安女神被搶的時候,每天都打電話騷擾他,這串號碼看著看著也就背下來了,想不到真的有一天會用到。
“你好,你是?”
“我,你最親愛的室友。”
“老莊!你現在不上晚自習嗎?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現在有點特殊,你不也應該在上晚自習,現在在哪?”
“我今天下午發燒,就請假看完病在宿舍待著,順便把晚自習逃了,機智吧。”
“機智機智,正好,你現在幫我個忙。”
“說吧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上刀山倒不用,得下個火海。”
“哦?”柯處安似乎來了興趣,聲音都高了個度。
“你現在去我們班,冒充一下我,晚自習剛上沒多久,點名的老師應該還沒來,班長查人的時候陸青臨應該會給我擋一下,兩節晚自習,你不要被人發現就好。”
“我怎麼下去,宿舍這會都關門了。”
“我知道你有辦法,晚上宿管查宿,先是陸青臨他們宿舍,他們查完後,讓陸青臨再冒充一下我。”
“真‘下火海’,兄弟啊兄弟,沒有三頓火鍋你就太對不起我了,沒問題。”
“這樣真的可以嗎?”何似接過手機放在床邊,看著莊文澈,眼淚還掛在睫毛上。
“沒問題的。”莊文澈身子往前探了探,又摸了摸何似的頭,“不要哭啦,哭了就不好看了,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那裡嗎?而且這個家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只有你一個嗎?”
何似擦完藥,起身給莊文澈端了杯水,在衣櫃裡找了間最大的衣服給莊文澈穿上,雖然有些小,但總比沒有好,這個房子沒有暖氣,冬天的時候有些瘮人。
“你知道一個人去辦孤兒證是什麼感覺嗎?”莊文澈一臉震驚的看著何似,端著杯子的手僵在了空中。
“還記得我們第一天見面那天嗎?”何似平淡的說著,沒有什麼表情,不過看的人還是有些壓抑。
“那天我去辦孤兒證了,拒絕去醫院是因為我下午得去上班,不然我沒有錢,就連活著都會是問題。”
“我母親去世的早,我父親是今年暑假送外賣的時候出車禍去世的。”
“怎麼會那麼突然......”莊文澈看到何似的手有些發抖。
“怪我,都是我我爸他才死的。”
“什麼?”
“我爸早就說摩托車有點故障,我還問我爸要學習資料的錢,都是因為我,我爸才想再等等,再等等,再等等再去修摩托,結果......結果......結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