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摩神色平淡,“神明的傳承並不是皇權的傳承,你指認了她成為水神,在歐庇克萊歌劇院,她就永遠是水神,而不容凡人質疑。”
“在當時的環境之下,有資格質疑她水神位格的,有且僅有一個人,但那個人是不會對此置喙一詞的,無論芙寧娜是否是水神,可她既然能夠在歐庇克萊歌劇院如此宣稱,這就必然得到了水神一系的支援。光是這一點,那維萊特就永遠不會對此出言質疑。”
“沒有那維萊特的支援,普通人的質疑算什麼?”
“她大可以要求警衛從中挑選幾個幸運兒直接處死,或者乾脆一些,連帶著他們的姓氏一起處死。”
“警衛不會違抗神權,更加不會違抗那維萊特沉默時刻的神權。”
“而民眾更加不會因為水神只是不符合他們的預期,就選擇用自己的生命去質疑。”
神權的傳承核心來自力量,皇室貴胄的傳承來自血脈。
即使是任何一類契合血統論的高武世界,有各種什麼什麼血脈的世界,血統也都無法保證絕對的力量傳承,並不是老子強勢,兒子也能夠獲得這種力量的。
血脈傳承在那個世界,保證的都是一個相對高的開卡,開卡屬性和背景能夠決定很多事情,但對上某些天命之子,還是避不開被車翻的命運。
這不是絕對意義上的必然勝利。
但提瓦特的神權傳承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擁有絕對的統治權。
神明傳承的就是力量,其次才是地位。
“納西妲是個例外了,她那種情況,確實是由不得六賢者不動壞心思。”羅摩點出了自己說辭的錯誤之處,“芙寧娜有那維萊特,那維萊特不關心水神的神權傳承卻尊重這種傳承,本質上就是一種絕對的武力保障。”
“她有太好的機會去做自己的,甚至是可以做一個幻想之中的自己。”
旁人幻想的水神,芙寧娜自己,芙寧娜認為自己可以成為的樣子。
這些選擇之中,芙寧娜至少可以保證兩種道路的暢通無阻,武力確保了她的話語權完全不被動搖,可她選擇了第一種,成為他人幻想的水神。
“如果不考慮她實在愚鈍,其實答案就很明顯了。”
“她顧慮的不是民眾,而是那維萊特。”芙卡洛斯閉上眼睛,“我給她了太重的壓力,她認為自己不能向所有人表露自己可能不是水神的事實,所以當真正的遇到麻煩的時候,她首先懷疑和排除求助的,就是那個她最不應該懷疑的人。”
民眾的呼聲並不能夠讓芙寧娜遲疑到改變自己去迎合他們所有人,可高臺上另外一個人沉默的注視,卻提醒她如果你拿不出水神的實力卻在這個時候想要做自己,那麼這個人可能就要懷疑你的身份了。
其實懷疑與否又有什麼關係呢?那維萊特並不是水神計劃的阻礙,甚至也不是芙寧娜的阻礙。
可芙卡洛斯什麼都沒有說,只告訴了芙寧娜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告訴她你不能讓所有人察覺到你不是水神的事情。
芙寧娜不敢賭,就只能夠暫時的順從。
後來她也確實是贏了,在整個劇情線之中,那維萊特也是後期來選擇了質疑芙寧娜的身份。
大概不光是芙寧娜確實是個出色的演員,也因為祂此前其實從未考慮過懷疑芙寧娜。
就好像羅摩之前說的,其實芙寧娜身份有沒有問題,對於那維萊特而言都是沒必要特別關心的。
畢竟是水神的國度,水神的歐庇克萊歌劇院,如果一個陌生人能夠在這裡宣揚自己是水神而不受任何干涉,那維萊特還能夠多說些什麼呢?
哪怕對方不是水神,對方也必然是得到了水神的首肯,總不能這個人輕易單刷了水神而且也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異常,如同後來摩拉克斯“據說被人瞬間殺死,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異常”的帝君遇刺·······講道理,真的能發生這種事情,不揭露對方的身份可能才是楓丹人需要的。
就好像帝君遇刺如果是真的,查不出來就是最好的結果,真的查出來了,還能指望仙眾和千巖軍去處理一個能夠輕易點殺摩拉克斯的神秘人麼?
這樣的情況下,芙寧娜最終騙過了那維萊特,直到最後各種證據堆砌,那維萊特才默許並且參與了對於芙寧娜的某種最終審判。
審判到了最後,諭示裁定樞機來了一個水神有罪,頓時讓那維萊特繃不住了。
這不能說是一場鬧劇,本質上也差不了多少,沒有人期待這破機器真的給芙寧娜定個什麼罪,但最後它給了一個死刑,還是個立即執行。
與之相反,芙寧娜卻頓生希望。
她不知道諭示裁定樞機的真相,但祂清楚楓丹背後的芙卡洛斯一直在做些什麼,並且祂承諾了,有朝一日會在歐庇克萊歌劇院上演最後的審判。審判之後,所有的楓丹人都能夠活下來,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祂說芙寧娜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就是一切都結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