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也來了。
短短六個字,讓人心中致鬱。
黑淵望著神情癲狂的水花,不知道怎麼開口。或許未來有一天,藍蘭被困在某地,他也會不顧一切闖進去。
“看你的表情,我給你留的那些線索你都知道了。”水花試探性地敲打磚石。
“若你是說蟲蛹生物種子裡的資訊,我都知道了。”
這位藥堂前執事滿意地點頭,低聲嘆息道:“自從長老團頒佈回族九考時,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替你父親平冤,從那以後,我默默關注你,去你直播間,留意你一舉一動。
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再後來,我從隱堂一位關係要好的執事那裡打聽到一些訊息,是你尋找到穹隆組織一處窩點。那時候我就知道,要對付那個組織,你是主要力量。
事實也是如此,黑族把你作為棋子放在明處,讓你吸引邪神極其手下大部分視線。”
黑淵隱隱猜到什麼,心下悵然,飛快問:“所以你的每一步都是做給邪神看的?包括給小鬼種子,讓他暗中轉給我?你知道我有辦法提取種子裡的資訊是嗎?”
水花表情暗淡:“在我成為真正的寄生人之前,我隱約感到身邊埋藏有寄生人,只是苦於沒有切入口。浩嫻...”提到白浩嫻時,水花語氣哽咽。“後來我知道她是穹隆組織高層,曾苦勸過她,可她性情大變,早已不記得我們之間的恩情。
她利用我對她的感情從族地逃離,躲藏起來。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她。
直到那次,你來藥堂把小鬼放出來,我便從小鬼身上感應到類似蟲蛹生物種子的氣息。
至於你能不能提取種子裡的資訊,我沒有十足把握,但做比什麼都不做強不是嗎?”
話題來到這裡,黑淵提出心中疑惑。
“水花,之前你不是寄生人,為什麼能掌握蟲蛹生物種子?”水花暗中交給小鬼的種子裡,就包含許多該生命體的資訊,他們也正是從這枚種子裡讀取到關鍵資訊。
“播種人並非一定要被寄生,這是一種性格特質。”水花直勾勾盯著黑淵,突然,他表情一變,敲出一句讓黑淵震驚的話。
“你好,黑淵,我叫波兒,水波兒。很高興認識你。”
楞住片刻,黑淵終於明白播種人的真正含義。
DID患者,水花是一名DID患者,所以他能做播種人。門鏡、肖浪他們都在DID患者,所以他們都能做播種人,區別在於,他們願不願意做,有沒有播種任務。
水波兒出現了一會兒,水花再次佔據本體。
“白浩嫻利用我對她的情感,逼迫我做播種人。”水花笑顏燦爛,“但這些年,我一個任務都沒完成。”
“所以白浩嫻一直不肯說出藏身之所,你為了找到她,給自己播種了。”水花看著自己已略顯消瘦的雙臂,“幸好,被寄生後,我儲存了大部分情感和記憶。”
水花神情落寞中透著堅定:“是啊,不這樣做,那些傢伙根本不會信任我。”
“找到她之後呢?”黑淵感到胸中煩悶,像一團火焰在灼燒,匕首敲擊的速度加快不少。
“之後?呵呵呵,沒想過。”水花背靠牆根兒,仰著頭透過厚厚土層望著蒼穹的方向。
二人之間長時間安靜。
沙沙沙。
耳邊斷斷續續響起蟲群奔襲的身影,或許是害怕水花手裡的腐蝕藥粉,它們沒再接近這片區域,兩人到是相安無事很長時間。
“我要去找她,這個送你。”水花把一個小藥瓶攤在手心。
“這是你剛才用的那種藥粉?”
“嗯,這藥粉製作不易,我手裡也不多了,這瓶還未開封,送你防身。對了,若你遇到白浩嫻,替我轉告她一句,我在青龍遺蹟核心處等她。”
表達完句話說完,水花毫無留戀地要走。
在他轉身之際,黑淵望著他孤傲決絕的背影,喊了一句。
“生者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