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日卯時時分,齊衛楠一行人便已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去尋找傅琛。
一來是為了瞭解花如顏的心願;二來也是為了避避此時風頭。
畢竟葛燁非人的身份已是暴露,就算昨日前來沒有尋到他的蹤跡,但月空盟的人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的,不如趁著他們還未展開全面搜尋前溜出城去,順便也可向傅琛打聽下關於月空盟的事。
“一會你們就往城西的方向走,那一片人跡稀罕,鮮少有人經過,也比較妥當些。”
天才矇矇亮時,花如顏就坐在樓下等著他們了,見他們下來,便立即上去將蒸好的饅頭包子及一些乾糧塞到他們懷中。
“這些乾糧你們拿著,路上吃。”
“多……謝。”葛燁接過她遞來的包裹,抬頭向昨日囂張跋扈的女子道著謝,而花如顏也有些羞愧地垂下頭,“前些日子那般對你,你還對我說謝謝,按理來說,是我對不住你。”
隨著傅琛離去的時間漸長,花如顏的性格也就變得愈發令人費解,喜怒無常,時而是笑著的,時而是笑著哭著的。
起初葛燁對眼前恣意妄為之人是提不起半分好感的,但自從昨日聽了她的故事後,滿肚子的抱怨都被同情同化了。
“好啦好啦,你倆也別在這道謝來道謝去的了,搞得小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齊衛楠雙手環起,打著趣道,緊接著又迴歸正經“花如顏,你放心,我一定把傅琛那個死老頭給你帶回來,勞煩你再多等幾日。”
但花如顏只是唇角微挑,垂下頭去,眼神溫柔似一潭秋水般看著懷中雪球“我們都等了他十二年了,就算再多等一時,一日,一月,也不算什麼了,只貪妄在來年嘉月之際前,還能再看他一眼,再喚他一聲阿琛。”
“嘉月之前,那這意味著……你僅剩二十多天的時日了嗎……”
花如顏聽罷,不作回答,她還是笑著“你們快走吧,在這多待一會,便是多一份危險,早些出穗央去吧。”
說罷,她便轉頭離去,卻忽想起了什麼,回身囑咐道“請你們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訴阿琛關於我的一切事情。”
她的聲音說得很輕,卻充滿了力量,不容得他人拒絕。
“嗯,你放心吧,你的秘密我們定會替你保守!”
齊衛楠重重地點了點頭,承諾道好,一行人背對著花如顏跨出了那道門檻。
在衣襬掃過階梯,腳踩鬆軟雪地時,齊衛楠再次轉過了身,昂起頭看著牌匾上暗淡的四個大字,隨即視眼落下,張望著美人榻上之人。
她側著身子,看不清此時臉上表情,唯留一落寞背影給屋外人。
“花如顏,你相信我,這次你絕對能等到他的!”
齊衛楠留下一句話,便匆匆快步離去了,而披散一頭青絲的女子,眼中含著的微波終是落了下來。
可這一次不一樣,她的淚是甜的。
“齊衛楠,咱沒有任何出行工具,僅靠兩隻腿,在這寸步難行的雪城中行走,得走到什麼時候才能出城啊?”青袍用一根木棍支撐著身體吃力前行,舔了舔乾裂的唇,向走在前方的人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