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與曹操作戰,不畏懼曹操攜水師而來。卻畏懼其南北並進,夾水師而來。及若荊南被曹操招撫,大軍夾江而行,又兼舟舸之盛,此峻之所畏也!”
“且此戰若不能大敗曹操,僅是將其逼走,我軍何談復土荊北。以曹操兵馬之眾,捲土重來,可謂輕而易舉。”
聽著霍峻糾結的語氣,劉備寬慰說道:“仲邈或可先且用水師阻敵於江北,進而尋機勝敵。”
霍峻佇立江畔,眯眼問道:“使君以為拍杆之法,車船之妙,精否?”
劉備點了點頭,笑道:“拍杆,水戰之利器,敵寇畏之;車船,行進如風,非尋常之船可比。今日得勝曹軍水師,皆賴此二物也!”
霍峻平靜說道:“豫州,峻若將此二物予曹操,你且說曹操當會如何?”
“二物給曹操?”
劉備看向霍峻,滿臉的不敢相信,說道:“曹操本受限於水師,今若讓曹操得此法,我軍安能敵也!”
說著,劉備緩了緩思緒,說道:“仲邈欲將二物予曹操,是為何意?”
“是為破敵爾!”霍峻笑道。
劉備已是不能理解霍峻的腦回路,沉聲說道:“仲邈且莫玩笑,此二物萬萬不能給予曹操。”
霍峻探頭至劉備耳畔,嘀咕良久,說道:“破陸寨之兵,或得賴此二物。”
劉備微微皺眉,說道:“這也太險了?”
“險中求富!”
霍峻抬頭遙望明月,笑道:“風浪越大,魚越貴,此乃捕魚者之言也!”
……
相較於聯軍,曹軍營寨氣氛凝重,曹操神色已是不滿。
“今日水師為何得敗?”曹操追責道:“以至於七路軍折損一將,路招亡於敵寇手中。”
“啟稟丞相,今日之敗非我水師無能,亦非諸將無能。”蔡瑁拱手說道:“而是江左兵馬所操二物新奇,且能效非凡!”
蔡瑁硬著頭皮,解釋說道:“其一為巨石墜落,砸毀大船舟舸,船毀人亡,故不能擋;其二無槳之船,行進如風,比有槳之船更快。敵寇用此二物,追擊則難擋,戰之則難勝,此新奇之物,瑁與諸將亦首次所見。”
“那該如何是好?”
曹操重拍案几,沉聲問道:“可有相解之法?”
蔡瑁與程普等孫氏舊將,對視幾眼,拱手說道:“啟稟丞相,可否給予時間,容我等尋法解之。”
“可!”
曹操擺了擺手,示意讓水軍等將退下。
“今大軍士卒病情如何?”曹操又問道。
夏侯淵出列拱手,說道:“啟稟丞相,我軍深入雲夢澤以來,將士多有疫病,且人數亦在增多。軍中草藥漸有不足,甚至隨軍醫師亦有不少患病,敢問丞相如何是好?”
曹操心情煩躁,說道:“我本欲行聲東擊西之策,卻被霍峻識破,水師受挫。我軍被霍峻困於雲夢澤中,周圍盡是泥澤,及背部又有湖泊河灘,難以下寨。水澤多疫病,亦是無可奈何。”
夏侯淵遲疑半響,說道:“丞相,我軍沿大江而行,向北十幾裡處,少有泥澤,多有山丘形勢,如那大軍山、小軍山、百人山等山,多是旱地,可以紮營。”
曹操捋著鬍鬚,說道:“可否詳細言之?”
“淵所說之地在江左之兵對岸,背靠沌水,又背太白湖。其間山峰重疊,山間多以水陸連通,我軍紮營于山上,可觀對岸軍容,又可避於泥澤紮營。”
頓了頓,夏侯淵說道:“然唯有一弊,大軍背高江湖,唯有沿江依山下寨,營壘錯錯,呈品形佈置。”
曹操微微皺眉,說道:“若與金口敵寨對望,則水師戰船豈不是要停泊於此處。”
“正是!”
程昱猶豫少許,說道:“丞相,金口對岸為名為沌丘,多是小丘土山,若於沌陵下寨,即舍舟進軍。敵寇若是攻,我軍則無舟舸相護。但我軍入抵沌陵,則能與夏口七軍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