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上有明顯的腳印,還有河邊的水草也有被踩踏的痕跡。
看來對方是個老手,並且對這裡的地形地貌非常熟悉。
他早就隱藏在暗溝裡面,等贖金被放進垃圾桶後,輕易取走,再原路返回,順著河道悄悄溜走。
“看來我們是輕敵了,有些被動。”杜和平說。
曹大志嘆口氣,說:“不僅僅是被動,還他媽被活活被耍了一次猴,難怪吳富貴信不過咱。”
“他不是照樣被耍了嗎?”杜和平吐一口氣,說,“曹局,我有個想法,覺得這裡面或許有文章。”
“啥文章?”
“會不會是姓吳的故意逗咱們呢?”
“為什麼?”
“蹲守的時候,我突然感覺有點蹊蹺,他明明不想讓咱參入,卻又故意透露給你。還有一點,他的人把錢放進垃圾桶後就離開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萬一被路過的人,或者是拾荒著撿走了呢?至少得留幾個人在暗處盯著吧。”
曹大志沉默一陣,說:“難道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這有意思嗎?我又沒得罪他。”
“你沒得罪他,可有人得罪了他。”
“誰?孟局嗎?”
“不是。”
“那是誰?”
話到嘴邊,杜和平又咽了回去,敷衍道:“我只是隨便說一說,沒有事實依據。”
“說不出嘴是不是?要說有那隻能你,他老婆失蹤這麼多天了,你作為專案組組長,毫無進展,這還不算,還時不時的擾亂他的生活。”
“我啥時候擾亂他的生活了?”
“你還問我,自己心裡沒數嗎?他剛剛在市領導面前給我們上過眼藥,看來還不過癮,再擦點胡椒粉。”
見小梁開車返了回來,曹大志對著杜和平說:“走吧,回去打個盹,也許明天還要接著演戲呢。”
“還要演?演啥?”
“吳富貴不會消停的。”
“真要是像咱們推理的那樣,他還有啥要搗騰的?”
“老杜,不要太自信了,也許事情不像咱說的那樣。”
“你是說他的三十萬真被詐走了?”
“我覺得有可能,現在還不好定性。”曹大志說著,走到垃圾桶前,彎腰搬弄起來,看來他是想恢復原狀。
“我來……我來……”杜和平快步跑了過來,爭著去搬垃圾桶。
“一邊去,你搬我搬還不一樣嘛,我比你還小好幾歲呢。”
“你是領導,我是被領導,哪有讓領導幹活的道理?”
曹大志已經把垃圾桶放回到原來的位置,拍打著雙手說:“你這不是挺說的嘛,就跟繞口令似的。”
杜和平嘆息一聲,說:“你嫂子出事那幾年,我幾乎連話都不會說了,就像個啞巴。”
“好了,別再想那些了,趕緊回去睡覺。”
回到警局後,兩個人各自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杜和平躺在沙發上,卻絲毫沒有睡意,反反覆覆回憶著這次行動的過程,總覺得哪兒有點不對頭。
腦海中塞滿了問號,柳絮一般,紛紛揚揚,飄飄忽忽。
曹大志說警局裡得罪吳富貴的人是自己,沒錯,那豈止是得罪,簡直是深仇大恨!
這個惡人,他老婆失蹤了是活該,是報應,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
想著想著,耳邊再次傳來了妻子的聲音:“壞人來了,快去抓呀,別讓他跑了,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