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忘了。”
“是吳富貴嗎?”
羅玉娜點點頭,又搖搖頭。
“是謝東亮嗎?”
“嗯,是他,東亮,是東亮。”
“吳富貴對你好,還是謝東亮對你好?”
“東亮好,吳老闆不好,他打孩子,啪啪啪,打得渾身都是血,流了那麼多,怪……怪嚇人的。”
“昨天你表姐來看過你嗎?”
“是啊,就是她把孩子給我送來的。”
“那你記得表姐叫什麼名字嗎?”
羅玉娜搖搖頭,說記不清了。
“你昨天夜裡出去過嗎?”
“出去了。”
“去哪兒了?”
“忘了。”
“師父,沒用。”顧偉濤站在杜和平身後說,“沒想到她病得這麼厲害,我判斷失誤了。”
何小魚說:“我說嘛,怎麼會是她乾的呢?還不是白跑這一趟。”
醫生很快返了回來,把記錄薄遞給了杜和平。
杜和平看一眼,上面只是記錄了來客姓名、時間、跟病人的關係,沒其他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他問醫生,那個叫劉慧芳的女人送來的吃的呢。
醫生看一眼羅玉娜,說早就被她吃光了。
“吃了?你們對外面送來的食物把關嗎?譬如說安全檢驗啥的。”
醫生說只是肉眼看看就行了,只要沒異味、沒變質,顏色正常就直接給病人了。
他還補充說從來沒發生過問題,誰會謀害一個神經病人呢。
羅玉娜突然大喊大叫起來:“我不是神經病……我不是神經病,為什麼把我送到這裡?”
醫生一看急了,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說:“沒說你……沒說你,我說他們呢,你好著呢。”
“不跟你們玩了,壞人,全都是壞人,沒準又想謀害我的孩子!”羅玉娜目光驚恐,拽著醫生的衣袖往外走。
醫生邊走邊說:“她該服藥了,我走了。”
杜和平揮揮手,跟著走了出去。
三個人走出了病房,路過門衛室時,何小魚問要不要查一下影片。
杜和平說沒有那個必要了,但凡來,肯定是刻意做過偽裝的,想看也看不出個名堂。
“那個劉慧芳會是誰呢?”顧偉濤問。
杜和平說:“不管她是誰,一定與昨天夜裡到吳富貴家窗前裝神弄鬼的人有關,也許就是那個拾荒人。”
這個神秘的女人,她會是誰呢?
……
返程的路上,杜和平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他說神經病人的記憶就像一張被揉皺的報紙,不管怎麼模糊,印痕最深的字型還是存在的。
“杜隊,你是不是從羅玉娜的話裡品出啥了?”
“有那麼一點,她說吳富貴打孩子,啪啪啪,打得渾身都是血,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在她潛意識裡已經把吳富貴確認為殺害胎兒的兇手了。而對於謝東亮,她心中的恨並不多,從她的稱呼裡足以聽得出。”
何小魚說:“倒也是,東亮……東亮,叫得很親切,看來在她心裡仍有謝東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