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的提議馬上受到了安傑依的響應。
“我也贊同將幾個孩子的波蘭舞曲再放一遍,已經過去幾天了,一些細節需要被重放。”
見安傑依發話,阿格里奇滿意的將目光移向布蘭哈諾。
兩位元老都發話了,對此有意見的人也不能說什麼,再者這也是單項獎評選的細則之一,‘當兩名及兩名以上評委要求回放現場,有公證人員進行該項操作。’
布蘭哈諾示意老公證員將五人的波蘭舞曲逐一播放。
首先播放的是9號選手的波蘭舞曲。
...
時間就這麼在五首風格迥異的波蘭舞曲中度過,期間相鄰的評委們偶爾會竊竊私語的交流一番。
阿格里奇沒有和任何人交流,她天賦的能力讓她更本無需再聽錄音便可回想起那幾天的現場,波蘭舞曲的最佳人員她心中早有定奪。
她只是需要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再整理一下思路,思考一些問題。
連續五屆的肖邦大賽評審工作裡,她已經見過了各種各樣的‘情況’,甚至有一些是外界根本不知道的‘事件。’
在外界看來表面一派和氣的肖邦大賽評委團實際上從1980年之後便出現了嚴重的內部割裂。
而在她看來,最近三屆的評委團在安傑依的領導下不但沒有往好轉發展,反而越發的像是淪為了肖邦研究院的私有機構。
但安傑依對外打著發展肖賽在世界範圍內影響力這一口號卻得到了波蘭政府的大力支援,而且他也作出了巨大的成績。
‘肖邦與他的歐洲音樂節’‘一年一度的肖邦誕辰音樂會’‘國際肖邦音樂周’這一個個響亮的國際音樂活動都是安傑依策劃的。
如今肖邦大賽的已經不再是幾十年前單純的一場競技比賽,已經發展成了一個充滿無限附加值的文化符號。
安傑伊讓更多的目光都關注到了這裡,其中不乏財團與政客。
問題也隨之而來,這一切真的對肖邦大賽的未來有益處嗎?
阿姐為肖邦大賽的未來感到擔憂。
直到這一次的換屆,當她看到布蘭哈諾走馬上任之後做出的一系列改革舉措後,她不禁為布蘭哈諾的魄力點贊。
雖然因為第十四屆的比賽,她心裡一直不喜歡布蘭哈諾。
消減評委團內波蘭籍和俄國籍評委的數量,大膽啟用國際上年輕的肖邦鋼琴家來擔任評委,單這兩條評委團的整治舉措就讓阿姐對他產生了改觀。
隨後從海選到初賽,再到現在的正賽,布蘭哈努都在努力的讓比賽更加透明公正。
阿格里奇看在眼裡。
尤其是在第二輪結束,當布蘭哈諾為了保證末尾兩名選手都能晉級第三輪而大膽開啟第六條令時,她動容了。
當時的局勢明眼人都看得出,兩名選手之中他想保的不僅有那名波蘭女孩,同時還有那名敘利亞殘疾青年。
她相信波蘭人一定有辦法讓那個波蘭女孩留下來,但布蘭哈諾沒有用她最不願看到的方式。
她得說在布蘭哈諾的領導下這一屆波蘭評委們的整體評判都太過於客觀,甚至客觀到到讓她覺得這對波蘭選手們是一種苛刻。
第一輪羅伯特的出局引起了華沙媒體的強烈反應,她也覺得可惜,但她清楚羅伯特走不過第二輪。
第二輪之後更是隻剩了兩名波蘭選手,其中一名還掙扎在晉級線上。
第三輪的結果雖然現在還沒有公佈,但她幾乎可以確定那名掙扎在晉級線上的選手已經出局了。
也就是說最終的決賽裡只會有一名波蘭選手。
這一切看似都合理,可這合理的背後又有一種反常。
她拍桌子不代表她還是十五年前那個一言不合就摔門走人的她,但她心中的那份敏感依然沒有退減。
所以她需要思考,同時她也暗暗祈禱那名敘利亞青年可以進決賽,她更本沒沒有指望評委們能把波蘭舞曲的單項獎頒發給這個可憐的青年。
她只希望他能順利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