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委們喜歡在這一輪聽故事。
但前提必須是一個好故事,才能打動他們其中的一些人。
在屬於肖邦的那個時代,浪漫主義思潮思潮不斷湧入敲擊著那曾經沉醉在古典傳統中的人們,文學和詩歌很快掀起了一場新的藝術革命。
恰逢其時,此時年輕的肖邦正迫切的想為這個飽受滄桑的民族尋找突破口。
奧斯卡.克爾伯格曾說過——“當愛國主義在文學中甦醒,音樂必將緊隨其後。”
肖邦便是緊隨其後的第一人。
在波蘭著名愛國詩人密茨凱維奇的詩歌影響下,他成為了第一位將敘事曲這種體裁引入鋼琴的作曲家。
不像詼諧曲那般揭露社會的扭曲,敘事曲更加具有普世性。
g小調第一敘事曲,‘第一’便是誕生於肖邦鋼琴世界的第一部敘事作品。
秦鍵為這首作品所下的功夫絕不次於任何一首莫扎特協奏曲或貝多芬奏鳴曲,這其中不僅有練習所流過的汗水,還有他伏案在文字海洋中的時間。
雖然這首作品有著具體的文字來源,但肖邦並沒有單純的根據詩歌的結構組織音樂,而是採用了一種相對自由的奏鳴曲式。
引子,呈示,展開,再現,尾聲。
在經過聖安教堂那場別開生面的古鋼琴演奏會後,秦鍵不僅收穫到了音色之源的反饋,他也重新煩反思了關於這首敘事曲的表達問題。
那場演奏會上他首次在這首作品上嘗試融入自己的觀點。
在一首結構完整的音樂作品中加入演奏者的想法本身就是一件有些危險的事情。
尤其是當兩個充滿對立衝突的主題相互碰撞時,演奏者該如何將他們統一再發展出戲劇性的音樂動力。
這是肖邦留給後世鋼琴家的難題。
也是評委們給選手們出的考題。
此時17名評委神色各異的看著舞臺上的華國青年,從各自的角度聆聽著眼前的線性旋律。
音樂在悲鳴的第一主題結束後,自然而然的進入了溫婉抒情的第二主題。
舞臺上的秦鍵悄然將手臂的力量撤去,在緊接著的觸鍵中只憑手腕轉動的力量來調配音符。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小動作,音樂驚奇的展現出了敏感詩意的一面。
到展開部時,他繼續以精巧的變奏手法將這一主題變形為發展,再現了第一主題。
兩主題,一悲壯,一溫婉。
二者顛顛倒倒,交織在一片矛盾,同入詩人焦灼的內心。
急速發展的矛盾在秦鍵高度集中的凝練中勇往直前!
音樂的速度越來越快,像是要大大壓縮再現部。
雙臂一震,兩小節短句擊出。
尾聲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