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進行曲下,導遊的聲音並不大。
但是每一個字秦鍵都聽到了心裡,他沒有想到關於一個心臟的背後還有這麼多故事。
“看來自己又錯了,肖邦和莫扎特的結局又有著兩條脈絡。”
秦鍵久久的看著石柱,心緒複雜。
“如果沒有政治,如果沒有戰爭,如果沒有宗教分歧,或許肖邦能早一些得到安寧。”
“不。”
“如果沒有這一切,或許他能回到家鄉,還能再留下一些傳世的作品,即便他不創作了,或許他還能再活的久一些。”
秦鍵只願意這麼狹隘的去想,他不想去考慮如果在太平盛世下肖邦是否還能寫出那一首又一首的思鄉瑪祖卡,是否還能留下令人振奮的革命練習曲,是否能留下那令人午夜夢迴華沙的夜曲。
他只希望這位偉大的音樂家能多享受一段人間的快樂。
“肖邦來到這個世界不應該只是為了人類音樂發展而存在的。”
“他作出的貢獻已經夠大了,他付出的也已經夠多了。”
第一次,透過音樂,秦鍵真正反思起了關於戰爭對人類與社會帶來的殘害。
“怎麼了?”
似是感受到了秦鍵身上的情緒,段冉輕輕的貼了上來。
秦鍵搖了搖頭,“沒事。”
段冉沒再多問,她知道秦鍵的內心之中有他的細膩所在,儘管他很少表現出,但他的音樂中總是偶爾跳出一些關於他對人性的光輝,從貝多芬到莫扎特到拉赫,再到今早的肖邦。
周圍人群漸漸的轉身離去,他們即將趕赴下一個景點。
秦鍵回到白色的浮雕之前。
目光回到了最中間的那段小字,之前他想來這裡看看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行小字。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之前錯了。
但也對了。
‘GdzieskarIsercetwoje。’
馬太福音第六章第21節——
‘因為你的寶藏在那裡,你的心也在那裡。’
秦鍵默唸著,在嘈雜的人流中深深的鞠下了一躬。
轉身離去。
留下了送葬進行曲的輓歌,依然迴盪在聖十字大廳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