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段冉有心無心的一點,秦鍵似是意識到了什麼。
經過了兩個小時的摸索,在反覆思考對比後,他發覺問題並不大。
只是關於某種意念上的東西發生了一些轉變。
從前是‘我在吃瓜。’
現在是‘我知道我在吃瓜,我看見了我在吃瓜’
秦鍵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又有了一些新發現。
如果說之前他演奏的莫扎特就像浮在水平面上看得間的冰山上端,那他現在發現了隱約的、更龐大的部分其實隱藏在水的下面。
只是他還看不清這一切的全貌。
他看的到莫扎特的誕生,看到了他的童年,看到了他在維也納的光輝歲月,看到了他在鬱郁不得志中創作了驚世鉅作費加羅的婚禮。
但是這不夠,或許看清了莫扎特的全貌,他就可以觸控到那冰山之下了。
阿瑪多伊斯的遺願,依然是其關鍵。
想通了這一點,秦鍵沒有了那種被支配的恐懼感。
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這種全新的莫扎特演奏體驗中。
彷彿能看到絲滑的第二樂章慢板旋律,如魚群遊過海平面,沒有蕩起一絲波紋。
秦鍵腦海中幻想著舒緩的絃樂伴奏,手下越發輕柔了,不知覺間閉上了眼。
莫扎特的鋼琴世界,在眼前卻清晰可見。
四個小時轉瞬即逝。
...
當他手指停下,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
黃昏的余光中,段冉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鋼琴前。
她正雙手託著腮,目不轉睛的看著秦鍵微笑著。
“好美。”
段冉起身遞來一張乾淨的手帕,輕聲說道,“想知道你剛才彈k466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秦鍵接過了手帕,“k466的創作是在1785年完成,這個時間剛好是《費加羅的婚禮》完成的階段。”
擦拭起手心的汗水,“這個時候正是莫扎特寫作的巔峰時期,而他距此已經有兩年沒有寫過交響曲了,由此產生了一種官方的說法‘他把這首協奏曲當作交響樂來創作’。”
“這就導致現代人在彈起這首作品時,只注意到了其氣勢與規模的宏大,戲劇性之強烈,往往忽略了其實在莫扎特創作這首作品的時候,正處於他事業的底谷。”
“所以需要加入一點小小的憂鬱的情緒在其中,關鍵點就在觸鍵角度和長句運指時的手腕力度的控制,這可以一定程度上將音樂情緒中的那種‘貝多芬式的雄壯’稀釋掉,從而變成莫扎特式的纖巧耳語。”
段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些笑道,“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