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唯獨沒有變化的就是表情,和他左手下持續出現的屬音。
短暫的壓迫感伴隨著旋律的轉調而消失,音樂稍作緩和。
秦鍵微微揚起頭。
暖光燈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空洞,相比於十指下的動感十足的跳動,整個面部並沒有什麼表情。
音樂的情緒像是並不在他的狀態裡。
但他所表現出的每一處句法演奏上的細節都像是在顯微鏡下。
讓人看的一清二楚。
更令人歎為觀止的是,在這種極速的演奏下。
屬於貝多芬的強烈感染力和內在衝突被刻畫得恰到好處。
“精準的尺度。”
“這孩子的老師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你聽,又來了。”
這來自最後一排評委席的對話,瞬間被音樂吃掉。
旋律的副部湧現,低沉密集的三連音再次暗湧。
在左手八度與右手的三連音中同步跳動下,進行著二對三的不對等交錯,波動的節奏使的音樂緊張感徒然暴增。
就時間維度而言,音樂是非對稱的,偉大的作曲家也只能使旋律朝著一個方向運動。
所以當演奏者遇到這種依賴於比例關係的音樂風格就必須尋找一種途徑的矯正。
而時間的導向感就是對於此種平衡的微妙調整。
至於這種完美的對稱,秦鍵的腦海中,車大爺早已示範過無數次。
“副部結束。”
秦鍵對此習以為常,只是並不是每個參賽選手都有過這種經歷體驗。
二對三的技術並不難,但是如何將其化為音樂語言,這又是另一門課程。
“瑞瑞,這比賽沒法比了,有方宗堯趙一諾封子言也就罷了,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變態?”
遲瑞看著舞臺上的身影,並沒有理會身旁的話。
她的問題更復雜。
比如這個可疑的人為何會以兩種身份出現在兩個截然不同的舞臺上。
而且與繁華巷的舞臺上的亂紅相比,此時的f小調太過冷漠,像是兩張不同的面龐在演奏。
可明明就是一個人,不過少女可以肯定一定,她的哥哥一定會對這個訊息感興趣。
舞臺上,秦鍵的手心已經出了汗。
這種演奏狀體太過於耗費體力,不過從效果來看,還不錯。
在專注引導的狀態開啟後,秦鍵一開始就嘗試著將所有的注意力投入到了樂譜當中。
不知不覺的演奏間,在茶几鋼琴館背過的譜和奏鳴曲集中的譜重疊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