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一鬆,水生煙愣了一愣,少女不僅解了自己手上的繩索,還解了自己腳上的。
她臉上旋即揚起一個明媚的笑,“謝謝你相信我。”
水生煙揉了揉發紅的手腕,彎腰揉腳踝時,看見有一枚海螺,在陽光底下,對映出光。
那是她的海螺。
何時掉了?
她竟然半點印象都沒有。
一隻白皙的手,撿起了海螺。符珠看見上面一道不明顯的裂痕,還給水生煙,語氣惋惜,“可惜摔壞了。”
符珠輕輕垂眸,觀察水生煙的神情,她眼裡清晰浮起心疼之色,抱著海螺,朝符珠道謝。
“這海螺對你很重要嗎?”符珠漫不經心問道。
水生煙拂拭海螺的動作停了下來,點了點頭,說,“是我阿姊留給我的。”
符珠掀了掀眼皮子,語氣很輕,“你還有位阿姊?”
水生煙神色柔和,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驕傲,“她是我們族中,最有天賦的人。”
“我阿姊從小就展露出了傲人的天賦,很多人都說,她以後要繼任族長呢!”
符珠盯著水生煙手裡的海螺,開口問道,“那以她的天賦,百年時間可能學會,幻景化實?”
水生煙神情一怔,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
三青火大,“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你又點頭又搖頭是什麼意思?”
水生煙聲音落寞的說道,“以阿姊的天賦,百年幻景化實,應該是可以的。”
“但她沒有機會百年幻景化實了……”
啪嗒、啪嗒。
滾燙的淚珠滴落在海螺身上,水生煙忙抬手擦去眼淚,不讓人看笑話。
她吸了吸鼻子,說,“我阿姊已經去逝多年。”
她永遠不會幻景化實了。
風驚俗略顯無措,也沒想到,會提到水生煙的傷心事。
他撓了撓頭,說道,“生煙姑娘……你節哀。”
水生煙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笑容,“沒事的,這麼多年,我早習慣了。”
她對阿姊的記憶其實很模糊了,只記得她們關係很好很好,一日,她出海回來,給自己帶了這枚海螺。
阿姊說,只要她吹奏這枚海螺,她就會聽到。曾經也確實如此。
三青這會兒倒沒說什麼嗆她,只是圓眼裡的狐疑怎麼也蓋不住。
水生煙謊話連篇,她是不會輕易信她的!
“你阿姊叫什麼名字?”
符珠看著水生煙,有些冒昧的問道。
“她叫水無憂。”
取自無憂海的無憂二字。
但這個名字,已有百年未曾有人提起過。
族中人漸漸都忘了。
水生煙卻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