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珠告了辭,往回走。
經過御花園,英珠目光瞥向御花園中萬物復甦的景緻,出了會神。
還記得當初初見鈕祜祿氏,便是在這御花園。
那時候的鈕祜祿氏矜貴傲然,誰也不放在眼裡,後來她和鈕祜祿氏越走越近,漸漸瞭解了對方。
她想,其實鈕祜祿氏並不討厭,但有時候這真性情也難免叫人敬而遠之。
相處久了卻覺得很是親切。
這宮裡的女人誰不是藏著十八般心思?誰也看不透誰,唯有鈕祜祿氏始終保留著那份真性情。
卻也躲不開這般命運。
當初她生下十五阿哥,九死一生,不是沒有猜測過。
但或許她能理解,在這個地方,誰又能全然乾淨?誰又能真正對另一人坦誠以待?
無不是為了自己打算。
斯人已逝,有些事她不願去多想,就當曾經的一切都隨風而逝。
終究鈕祜祿氏在最後一刻還是給了她一份信任的。
冤家路窄。
英珠迎面遇上了王氏。
這些年王氏憔悴了許多,久未得寵,身上早沒了那股意氣,她忍不住想,當初的喜塔臘氏或許也是這般模樣。
風水輪流轉,這次成了她。
王氏似乎也沒想到會遇上她,目光有些躲閃,渾身透著狼狽。
但她到底還是洩了氣,低下了頭顱,屈了屈膝,“奴才見過麗嬪娘娘。”
“免禮。”英珠淡淡說了聲,沒打算多留,嬪位的肩輿繞過她繼續前行。
王氏使勁擰了擰帕子,臉上覆滿陰霾。
忽然,她似想起什麼,揚起了唇角。
英珠坐在肩輿上,春日溫暖的陽光令她有點昏昏欲睡。
正支著下頷小憩,忽地身下一晃,緊接著她整個人往一邊歪了過去。
一陣驚呼,英珠感覺到身體不受控制地摔出去,下意識護住了肚子,緊接著,她整個人摔在了一具人形肉墊上。
“主子,您沒事嗎?”是金鈴焦急的呼喊。
英珠慘白著臉睜開眼。
是金鈴。
金鈴墊在她身下,疼的齜牙咧嘴,努力扶她起身,其他人也趕緊過來扶她。
英珠只覺得肚子疼的厲害,捂著肚子被人七手八腳地抬起來,重新坐回肩輿上。
眾人飛快地抬著她回了鍾粹宮。
太醫很快來了,臉色緊繃著診脈,過了許久,才收回手,“麗嬪娘娘動了胎氣,好在胎兒並無大礙,奴才這就開些安胎藥。”
英珠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肚子雖然還疼著,但在太醫施了幾針後,疼痛已經漸漸緩解。
好在當時金鈴接住了她,否則她不敢想。
“有勞太醫了,求您,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英珠殷切的目光看著劉太醫。
劉太醫道:“奴才一定盡力。”